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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进度条,像蜗牛一样慢慢前进。阮洋看了下微信的发件人是裴哥,可惜手机上只剩一格的信号,文件下载很慢,一时半会也打不开。“叮咚——”公交停在一个站牌前,又有两位乘客上来了,阮洋立马认出其中那位鸭舌帽。应书怀一见到鸭舌帽,嘴角流淌的冷意涨到了眉梢。这不是昨夜在电脑上看到的,夜半闯入阮洋家中的脱壳魂吗?很好,自己送上门来了。鸭舌帽上车后,帽檐照例压得很低,把面容都隐没在一大片阴影下。余光瞥见阮洋一行人,警惕地双手抱胸,看似打着瞌睡,实际上在监视着阮洋四人。感到搁着桃木板的双腿有些发热,阮洋重新低下头去看搜魂术阵,异讶地发现一缕细细的白烟飘出,像认得归家的路一样,钻入绷带男的鼻孔。绷带男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迷茫地问:“几点了?”阮洋不吭声。设阵和结阵都很耗费施阵者的精力,他现在在按步骤拆掉红绳和桃木钉,将红绳慢慢解开回收,团成一个普通的毛线团。按插入的先后顺序,倒序拔起桃木钉,感叹了一声:“有惊无险。”探头去看绷带男的气色,见他一片惨白地盯着斜对面的鸭舌帽看,嘴里喃喃自语:“是他!是他!他是第六个人。”阮洋与老沈对视一眼,老沈迅速抓过绷带男的手掌,直接在他的掌心划下一个宁神符。这时,阮洋的手机震动起来。阮洋接通。“喂?”裴盛说:“阮洋洋,我跟你说玄不玄。今晚刚好跟东城公交集团的领导在饭局上碰到了,他说14路公交车晚上11点那班早在半年前就停开了。那我们昨晚坐的那趟车,不会是幽灵公交吧?”阮洋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手机又响起了一声信息接收成功的提示。阮洋划开裴哥发来的一年前交通事故遇难者资料。刷刷刷的照片弹出来。阮洋快速地扫了一眼,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微卷发女人,三位大叔,四位大妈,当日值班的公交司机是戴着鸭舌帽的关寒时。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有这样的经历吗?晚上一个人乘坐人很少的公交,公交内的灯还忽明忽暗。{{{(>_<)}}}第40章子夜凶车07阮洋背上惊出一层细薄的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公交上的所有乘客都同昨夜的乘客一模一样,连衣服都没有换过一套。中途上来的两人都与昨天的无二致。整辆公交就像再一次重复昨夜的过程一样。阮洋敷衍裴盛几句,挂了电话。见身侧的应书怀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阮洋问:“你早就觉察到了?”应书怀微点头,扫了眼仍安然坐着不动的关寒时。当他一上公交时,就感到了一片死气,为了顺利找回丢失的一魄,应书怀没有出声。在一片死气中,唯独关寒时身上还有一丝生气,能使他的魂魄自主进行活动。一时间,四人都静默无言,只听到公交的引擎嗡嗡作响。“东城殡仪馆到了。有到东城殡仪馆的乘客请后面下车。开车请小心,下车请慢走。”公交上响起电子报站的声音。阮洋一愣。昨夜在东城松柏园时,关寒时催着他们下车。今天怎么……阮洋下意识看向仍然压低着鸭舌帽的关寒时,才回想起刚到东城松柏园时,搜魂术还没结束。这时,阮洋听见关寒时低叹了一声:“你们不该坐上这趟车的,现在过站了。”和昨夜一样的话,阮洋心生不好的预感,正要抓住身侧的应书怀。“啪!”无论是公交内的指示灯,还是公交外的路灯,一瞬间熄灭。阮洋陷入一片黑暗,和一片死静。公交似乎停下了,没有听见引擎的嗡鸣声,可也没听见乘客下车的声音。阮洋心知事有古怪,手往旁边的应书探去,手掌落空。阮洋心神一震,不甘心地往前排座椅摸去,又落空。一直坐在自己前排的老沈和绷带男怎么随着灯光的熄灭,一起消失了呢?阮洋放轻呼吸,竖起耳朵,尝试捕捉一丝声音,然而,除了死一般的寂静,其他什么都没有。阮洋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往前一照。“啊!”原来坐在前面的鬼魂乘客不知什么时候齐刷刷包围了阮洋四面。大叔大妈脸上褶皱一层一层,泛着暗紫色尸斑。在手机屏幕光的照映下,一张张青灰色的脸齐齐堆在阮洋面前,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阮洋被惊到手机在两手间刺溜下滑,待手忙脚乱赶在手机坠地前接住,重新在照向前面时,那些鬼魂乘客又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消失不见了。一只略带温度的手抓过阮洋。阮洋手机一照,看清抓着自己的人,惊飞的心神稍缓:“关寒时,其他人去哪儿了?”关寒时用手指稍稍顶了顶鸭舌帽的帽檐,拽着阮洋往外拖:“自己小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相比起其他阴森森的鬼魂乘客,关寒时虽然浑身萦绕着冷气,可魂体还是有温度的。与其留在公交车内与时不时蹿出来的鬼面碰面,阮洋倾向于跟着昨夜提醒过自己下车的关寒时走。至少他现在能肯定关寒时需要自己调查这一灵异事件,否则不会半夜三更上门送上自己的工作证。阮洋举着手机照明,随着关寒时下公交时,视线落在关寒时的后颈上,一枚暗红色的螺旋纹在光亮下显得异常醒目。阮洋瞳孔一缩,脚步一滞。关寒时回头,目若寒星,眼中充满探究意味。阮洋勉力挤出个微笑,重新跟上步子:“没事,现在去哪?”关寒时可能以为阮洋被鬼魂乘客惊吓到了,还没缓神过来,没有细究,沉着地望着公交车头前面未知的黑暗:“前面就是东城殡仪馆,接下来看你能否挨到天亮。”阮洋顺着关寒时的目光看过去,远处迷雾飘动,隐约有灯火。阮洋不着痕迹地拉开和关寒时的距离,问:“其他人去哪儿了?”关寒时侧头看他:“你不是天师?”阮洋想摇头的,又想到此时的处境,对方底细还未摸清,哪里敢全盘托出,含糊道:“学过一些。”关寒时微皱了眉,盯着阮洋看,视线从阮洋的前额滑落至胸前,目光灼灼,仿佛要把阮洋的前胸烧出个窟窿。阮洋对关寒时这样穿透力的目光感到浑身不自在,抬起手想去捏挂在脖子上的玉铃铛,又担心暴露了自己的法器引来关寒时的窥探,半路改道去捋了捋头发,保持一个精神的发型。关寒时转过身往前走:“我们得快些到殡仪馆。”阮洋迟疑一秒,立即跟上:“这是鬼遮眼么?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