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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顺极其不信任的打量着长安,“咳···咳!元顺,你快去吧,万不能失了礼节。”“是,公子。”元顺恭敬的退了下去。待元顺走远,李成蹊躬身致歉,“公子,教导无妨,多有冒犯。”长安隐隐皱眉,他最受不了这一套一套的贵公子做派,以前阿娘也是这么教他规矩,站要怎么站,说话要用敬语,吃饭要有个什么夹菜顺序,可烦死人了,“我说,你们说话都这么累的吗?我听着都累!你又没捅我一刀,道哪门子歉!”“公子性情义薄云天,在下佩服!”咳!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突然灌了口凉气,李成蹊一阵急咳,整个背都痛苦的弓起来。见惯了刀枪剑戟、淋漓鲜血,一瞬间看见眼前人像一只病弱的猫一样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咳着,一声声像是要把命咳出来一样,长安一瞬间慌了神,将扇子别进腰间,伸手去给他顺气。长安长满剑茧子的手附上李成蹊的背的一瞬间,李成蹊背脊反射性的一震,随即又剧烈的咳起来。长安侧身挡了风口,一下下给他顺着气。“多···多谢!”长安皱着眉道:“你这么一副身子,还跟佛祖求这求那的,你还不如求个身体康健,太平长安那种事你也得有命管啊!”李成蹊一愣,苍白的唇上染了点血色,“公子说的是,不过李某的身子怎能比得过天下人的安康,虽说只是个心里寄托,还是想跟佛祖求的长安,万一就求到了呢?”长安撇嘴,他自是不屑神佛,那些供起来的金疙瘩一点用处都没有,倒是手里的铁疙瘩来的稳妥些。“长安,长安!你满脑子想着求太平长安,倒不如直接来求我?”李成蹊一愣,旋即展眉一笑,“公子何出此言?莫非公子是金蝉子转世?”长安一个白眼,“我自是不信那些鬼鬼神神的,不过······”长安尾音拖得长长的,扇子抵在下巴上,一双眼睛眯起来意味莫测,“我就叫长安,你可以求我!”李成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病弱苍白的脸色有了点点红晕,眼角含笑道:“长安公子当真是风趣,若拜求公子能得天下天平,我自是好好拜上一拜。”“怎么拜,拜堂成亲啊?!”长安撇嘴,从小是江湖混迹惯了,长安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的,本是开玩笑折腾别人的,那人非但不生气,还一脸认真虔诚,真是迂腐。“长安公子惯会说笑了······”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急咳。长安手忙脚乱的给他顺着气,内力顺着背脊推上心肺,李成蹊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始至终他都是紧紧攥着长安的袖子,打娘胎第一回将身家性命托给他人,当他松开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长安的袖子已经折的看不出原来的暗绣纹路了。“是我失礼了,公子这衣服改日我让人做套新的送过去。”李成蹊躬身拱手,整个身子单薄的像片落叶。长安随意扯了扯袖子,“一层遮羞布而已,不必记着,我只是路过此地,一面之缘,匆匆别过,不必挂念。”长安抱拳道别,倒是一贯江湖人的洒脱,从容大步离去。“留步!”长安偶一回头,烈烈的秋风扬起一卷红叶,衬得他那一身红衣格外耀眼。“在下李言,字成蹊,如若有缘,江湖再见!”长安挑眉一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记住了!你先养好身子,江湖再见!”李言含笑盯着背影望了许久,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作者有话要说:天冷了,大家注意保暖~第3章病秧子长安本就是天下浪迹的臭毛病,行装少的可怜,腰间别好阿娘留下的玉佩,随便打点了点盘缠,将师傅留下的匣子小心贴身放,就匆匆离了客栈。白马寺的主持说,洛阳二十年年前闹时疫的时候,遇上了一位女神医,一手银针力挽狂澜,她身边还有一位男医者,两人合力救了半个洛阳,不过后来又匆匆离开了,言谈间似乎说是南下。多半是薛神针无错了。只是二十年了,一点点顺着行踪找一个坟冢谈何容易。当年只记得一封飞鸽而来的诀别信,惊世绝俗的一代女神医就悄悄去了,连坟冢都没交代。“阿满是不想我再去打扰她的安稳,她一生求安稳,是我没有给她哪怕一天的安稳。”师傅就握着那封诀别书信,在栖霞山上站了一天一夜。路过白马寺,长安突然停了脚步回望了一眼,那病秧子也不知道什么病,回了剑庄找人去打听一下,庄子里屯了不少稀世名贵药材,给他治病也是足够了,栖霞山的空气也好,长住绝对对身体好。也不知怎的就胡思乱想的许多,独独忘了天下之大,怕是穷极一生也未必能相见。长安苦笑,却被一声马嘶鸣声惊醒。定然是某个纨绔子弟街上遛马,技术不精惊了马。烈马直挺挺的冲出来,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吓得都不会动弹了,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发抖,手里的糖葫芦也碎了一地。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眼看着来不及躲闪。李言只觉得身子一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长安拎上了马,安稳的护在怀里,那个孩子缩在他怀里怕得都忘了哭。“你这病秧子疯了,自己都这德行了,还惦记着救人!”长安下了马,冷着脸伸手去接李言,李言先将孩子递到长安怀里,趁着长安安顿孩子的功夫自己侧身下马,却被长安呵住:“你别动!”这匹马太高了,又极其不听使唤,虽然被长安暂时制住,但厉害的主儿一时不看着,这马就嘚瑟的乱晃,一个不稳,李言眼看着就像后仰着摔下去。不偏不倚,被长安稳稳的接住了。一抬头,对上一张怒不可遏的脸,“你是没脑子还是不长脑子啊!”李言却不合时宜的笑了,“还好有长安公子,不然李某已经和牛头马面喝了半壶茶了。”虽然是半开玩笑去语气,但是恐惧是真的,隔着单薄的衣衫,长安能感觉到李言脊背在颤抖着。“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有···有吗?”孱弱的尾音吞在了嗓子眼里,人已经晕过去了。“病秧子,你别吓我啊!病秧子!李言?!你醒醒啊!”“你那尾巴似的跟班死哪去了?没人跟着还一个人出门溜达!嫌自己命长啊!”嘴上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却是将人严严实实裹在怀里,疾步往医馆赶。“病秧子,你可别出事啊,你求的天下长安还没实现,你得死乞白赖活着,等东海、南疆、西北的鬼子、鞑子乱七八糟的都收拾干净了再咽气!”“我说,你都成这样了,还往外跑什么跑,待在家里好好养病不好嘛?!”“要不,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带你治病去。”“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