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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工作室?”季礼:“嗯。”老爷子再问:“一直没回华盛。”季礼:“我提前做好了安排,华盛没受影响——”季礼话音未完,老爷子一巴掌直接落季礼脸上。老爷子厉喝:“跪下。”一天一夜。然后,有了沈言曦看到的这一幕——偏厅昏沉,香炉起烟。茶杯碎在地上,茶水泼落一地。季老爷子眉眼沉沉,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季礼在季老爷子身前,长跪不起。————“摔茶杯”是季老爷子对季礼的警示,从小延续。即泡一杯好茶需要上好的茶树结上好的生茶叶,经过极致的工艺变成顶级茶叶,配以最好的茶具,然后由奉茶人用最娴熟的手法温具、置茶、冲泡……泡一杯好茶需要繁琐的过程,极大的耐心和忍性。而摔一杯好茶只需要一下,一秒。类似行百里者半九十。亦或千里之堤毁于蚁xue。季老爷子很忌讳失控,但这次,作为他最器重的长子长孙,季礼在沈言曦身上,显然失控了。季老爷子喜欢作为沈家独女和季礼青梅的沈言曦,并不喜欢作为季礼喜欢的人的沈言曦。季老爷子能接受季礼意识到沈言曦家境等各方面的合适重新展开追求,而沈言曦也乖巧懂事顺势下台阶,不接受季礼放下华盛去沈言曦工作室贻笑大方,沈言曦把华盛董事局主席拖到不属于他的位置和环境。季礼没错,沈言曦也没错。只是他作为长辈,有责任也有义务提醒季礼及时止损,收起那些百害而无一利的情-情-爱-爱。天色渐沉,雨渐渐小。乌黑瓦檐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淅淅沥沥的。季老爷子徐徐睁开眼,紧堆的皱纹顺着眼皮略略舒展。“跪了多久?”他问。季礼答:“两天。”季老爷子双目清明:“想通了吗?”季礼毕恭毕敬:“嗯。”季礼最有能力也最识大体,季老爷子很放心。“想通了就好。”季老爷子欣慰道,“年轻都会犯错,犯错不要紧,能改就好。”季礼没接话。季老爷子接着道:“今天周六,明天你休息一天,下周开始正常回华盛上班,前面三个月你不在华盛的事我们就这么翻篇,至于结婚对象,”季老爷子道,“沈家那位是好姑娘没错,我看着也喜欢,但心性太野,成不了你贤内助,我会让你父母尽快给你安排其他合适的。”季老爷子道:“你现在可能会抵触安排,没关系,先结婚,时间长了,你就知道,老人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季老爷子道:“你父母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季老爷子说完,垂眼看季礼的反应。一巴掌,跪两天,摔茶杯,足够让这位后辈翘楚做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位后辈一向理智。而季礼的态度,刚好也在季老爷子预料之中。宅院外,路灯盏盏亮起。偏厅内,香灰落在炉沿,卷出一圈细细的白烬。季礼盯着白烬看了几秒,收回视线,抬眼直视着老爷子,他用最孝顺温和的语气道:“下周一开始,我会把华盛的决策权和执行权全部让渡给副总裁,家族赠产和商圈我全部交还到家族信托,同时,我自愿放弃华盛及华盛系季家相关产业全部原始股份和原始期权。”话音落,空气安静得仿若凝固。季老爷子拄拐杖的手颤巍巍,沉声忍着怒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季礼声线没有一丝波澜:“知道。”季老爷子死死盯着季礼:“再说一次。”季礼迎着老爷子锐利的目光,神色没有半分退让,他一字一字更加清晰但平静道:“我想好了,也做出了选择,如果华盛和沈言曦在您眼里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么我要沈言曦。”季老爷子以目光逼季礼:“不止华盛,季家和季家给你带来的一切光环你都必须放弃。”季礼确定:“我要沈言曦。”季老爷子怒火中烧,话却说得更加冷静:“你任执行官期间的工资我会吩咐董事会按年结给你,其他权益全部收回,”季老爷子道,“请你仔细思考一下你从华盛出局之后还能做什么,找家上市公司做高管?重新创业?一副好牌打得稀烂硬生生把路走绝把自己推到无解的境地?!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季礼始终控制着脾气:“牌不好可以重新拿,路走绝了可以重新走,但沈言曦不是为我季礼而生的贤内助,不是商品,不是等价物,今天不管怎么说,今后不管怎么说,不管让我放弃什么,我都不会放弃沈言曦。”季礼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以外物为转移。季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近乎坐不住。季礼仍旧不退让,无比确定甚至不想再重复道:“我爱她,只爱她,能在一起能结婚生子的人也只能是她,唯一的风险是她不爱我,但没关系,她一阵子不爱我,我就追她一阵子,她一辈子不爱我,我就陪她一辈子。”季礼反反复复把一切想得太清楚了。如果沈言曦不爱他,他就给她最大的保护。如果沈言曦爱他,他就给她最好的爱情。可季礼是什么人?季老爷子安排什么就做什么,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拿什么成绩、认识什么人,甚至在国外待多久,到了华盛要做什么,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他是季老爷子手上最漂亮的牌,最长脸的长子长孙,最适合做上位者掌权人究极自律冷血的工作机器。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能说,什么都不要。季老爷子胸口起起伏伏,问:“只要沈言曦?”季礼:“只要沈言曦——”话未完,季老爷子抡起拐杖直直砸向季礼后背。老爷子下了狠力,季礼身形朝旁边猛晃。老爷子居高临下望着季礼。季礼重新把身体跪直。老爷子问:“只要沈言曦?”季礼:“只要沈言曦——”话未完,又是狠力的一拐杖。季礼再次跪直。老爷子问第三次:“只要沈言曦?”季礼吃了所有痛,语气都没软半分:“只要沈言曦——”季老爷子撑住扶手,又是又重又狠一拐杖。季礼跪直的速度放慢了些,但还是跪直了。第四次,季老爷子问:“只要沈言曦。”季礼剧烈呛咳,声音都闷着痛,一字一字道:“只要沈言曦——”眼看一拐杖又要落下。沈言曦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她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