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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舟离开小饭馆后,很快手机上就接到了单。做他这一行,懂得察言观色是第一要点。客人不想说话就不要多嘴,客人需要倾诉就充当听众,客人问的问题尽量回答。林春舟这三年的确遇到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有的一上车就哭,哭到彩妆变素颜;有的像两条接吻鱼,不愿分离一秒,在车上足足亲了四十分钟;更有喝醉了吐他一车的。社会上的人形形色色,来来往往。他是他们的过客,他们也是他的过客。“顾小姐,去a大是吗?”林春舟接到客人后,第一时间确认了目的地。自从韩章那次乌龙后,他就尤其注重这方面。客人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中长发,穿着驼色的上衣与深一号的长裙,上车后就一直专心于手中的读物。“是。”她头也不抬,简单明了地回答了林春舟。车缓缓起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接下来这个故事,有点难度,是个悬疑推理小故事。我读两遍,大家可以将你认为的答案发送到我们栏目官方公众号……”收音机里传出男DJ低沉磁性的嗓音。林春舟刚才为了提精神打开了收音机,就想随便听点什么,结果胡乱调的频道既不是情感访谈也不是音乐类节目,是个讲悬疑推理故事的。不过好在是需要动脑子的节目,他听着听着就入了迷,倒是越来越精神了。客人上车的时候,他也没关,直到男DJ将这个小故事说完,他突然听到坐在后座的女人发出一声嗤笑。很轻,但是嘲讽意味明显。林春舟往后视镜看了看,没看到对方抬头,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关掉了收音机。原本从上车开始便十分安静疏离的女人却在这时忽然抬起了头。“为什么关了?”林春舟一愣:“我以为您不喜欢听。”“我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这个推理故事太简单了,与他说的‘有点难度’不相符合。”故事讲得是一名有钱的寡妇死在了邮轮上,尸体倒在房间里,被人发现时,阳台门大开着,众人怀疑杀人者是从阳台逃离的。嫌疑人中,有寡妇的仆人,船上的水手,同船的明星,以及寡妇的继承人,她的侄子。林春舟道:“凶手是被害人侄子?”女人挑挑眉,有些意外:“何以见得?”林春舟失笑:“就像您说的,这个推理故事并不难。阳台门开着,凶手却没有将尸体丢进海里伪造意外,而需要留下尸体证明寡妇已经死亡的,只有她的继承人,所以凶手就是她的侄子。”女人合上书,翘起腿,轻轻靠在座椅上,表情变得饶有兴味。“你很聪明啊,现在,聪明的先生,你是否能推理出我是做什么的?”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言谈举止中透露着良好的修养。这个话头起得古怪,但林春舟怎么说也是五星网约车司机,一流的服务绝不会让客人扫兴。对方让他猜谜,他就猜。“我猜……老师吧,教心理的。”女人笑了:“你可真是让我吃惊。”她观察着林春舟的表情,“你是蒙的还是真的有推理过程?”林春舟把着方向盘,语气不紧不慢道:“您从上车就在看一本心理学教材,目的地又是a大,住在大学城里,加上您的年纪……我的选项其实就两个,不是学生就是老师。我赌老师。”粗听没什么逻辑,仔细回味倒是有几分道理。女人道:“原来是诈我。”林春舟眉目舒展,轻快道:“毕竟我不是福尔摩斯,做不到看一眼就连对方早上吃了什么都知道。”a大离得不远,林春舟很快将女人送达了目的地。下车前,女人向他做了郑重的自我介绍。“我叫顾优,a大心理咨询中心心理咨询师,也是心理系的副教授。”她半开车门,纤细的高跟鞋方踏上地面,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个有意思的人叫什么名字,又回过身问,“怎么称呼?”林春舟反应了会儿才回答她:“……哦,我姓林,林春舟。”“不知湖上菱歌女,几个春舟在若耶?”这首七言绝句,出自王翰的。林春舟露出一抹浅笑:“是。”顾优最后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人如其名。”便挎着包下了车。这天的客人,顾优算是比较奇特的一个,之后的都十分平常。深夜十一点,林春舟准时躺到了床上。他作息一向自律,起床甚至可以不用闹钟。他住在大学城附近的一片老式住宅区内,房屋年代久远,租客占了一半。这房子也是林春舟租的,租金不便宜,但好在离大学城近。楼里住的学生多,有时候会比较吵,这晚他断断续续醒了几次,不是被楼道内的喧哗声吵醒,就是被隔壁的关门声吵醒。隐隐还听到了吵架声。好不容易硬睡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坐起身的时候林春舟只觉得头疼欲裂,比没睡都累。快速梳洗完毕,拎着垃圾袋下楼。他刚要将垃圾丢进垃圾箱,手一顿,发现空荡荡的垃圾箱底部似乎躺着几大袋衣物,从黑色的塑料袋里漏出一点布料痕迹。他记得小区内有个旧衣物回收点,这些衣物清理一下说不定还能帮助到有需要的人。林春舟想着探出了手,就在马上要碰到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有生意了。林春舟掏出手机,随手将手里的垃圾丢进垃圾箱,转身朝停车位走去。***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离他很近,就在小区门口,可能是小区的住户。那是个非常年轻的漂亮女孩,穿着时髦,身材苗条。然而一上车就开始哭,边哭边打电话。“不知道,我现在也很乱……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今天就回家,不想留在这儿了……分,当然要分。”女孩吸着鼻子单手在包包里翻找起来,“我票都订好了……啧,我好像没拿钱包,我身份证还在里面……”她皱着眉,“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拜拜。”女孩快速挂断电话,又默默流了会儿眼泪,随即懊恼地拍打了下膝盖上的小包,像是撒气。“师傅,麻烦调头。”她忍着哭音,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手背上有颗梅花形的痦子,十分显眼。林春舟听到她刚说的,知道她是落了东西,二话没说就调头回了小区。女孩在同样的位置下了车,林春舟问要不要等她,女孩往小区里看了眼,犹豫片刻,还是摇头:“算了师傅,你先走吧,我……我可能不会马上走。”林春舟看着她,声线温和,耐心地又问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