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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看不看得懂,又有何妨?”燕思空忍着鞭伤,慢慢爬到了铁栏前,“夫人可带了伤药。”万阳从携带的木篮中拿出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她皱眉看着燕思空:“你……伤得可重?”“皮rou伤,没有大碍。”万阳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这是嬷嬷熬的汤药,还有一些你平时喜欢吃的菜。”“多谢夫人。”燕思空也不客气,捧着碗吃了起来。万阳看着燕思空狼吞虎咽,几次想开口询问,又欲言又止,最后,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狱卒:“你,出去。”“殿下,探视人犯时,小的是要……”“本公主探望我的夫君,谁准你一个外人站在这里。”万阳杏目一瞪,“滚出去!”“殿、殿下……”“怎么,你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万阳大声道,“孟铎若有异议,叫他自己来找我。”“小的不敢,小的这就下去!”狱卒惶恐地退了出去。燕思空也放下了碗筷,正色道:“殿下,阉党已经完了,此时是清算之时,正好能将封家的冤案尽数推给谢忠仁,倘若陛下有意为封家平反,这就是我与封野谈判的最大筹码,我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啊。”万阳低声说:“我知道,我明日就会进宫去求父皇,但我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请说。”“你为何要帮我表哥?”燕思空毫不犹豫道:“我是大晟臣子,平定内乱,为君分忧,还需要什么理由?”“我不信!”万阳厉声道,“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糊弄我,我与你成婚三载,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无利不起早,谁知道你又在为自己谋划什么。”燕思空笑道:“若我能说降封野,那可是立下重功一件,不仅能令我免除罪责,还能令陛下对我更加赏识。况且……”他诚恳说道,“封野是你的表哥,我怎忍心见你受此煎熬。”万阳心头一颤,她定定地看着燕思空,明眸闪动,显然十分动容。燕思空一拱手:“一切就拜托殿下了,赵傅义将军亦会举荐我出兵平叛,陛下此时为阉党一事劳心劳力,无暇顾及我,只要陛下心一软,此事可成。”万阳点了点头:“交给我吧。”“多谢殿下。”万阳收拾起碗筷,迟疑地说道:“你……好好养伤。”说完低下头,拿起木篮,起身走了。第172章树倒猢狲散,谢忠仁的衰落,一日当年颜子廉病逝一般,将他的整个党派拖入了深渊。对谢忠仁的审讯尚在进行,对阉党的清算已经在京师与地方同时铺了开来,三年前被迫害、欺压至今的士族一派绝地反击,弹劾、谏诤的奏折每日如雪花般飞进京城,文渊阁的案牍上堆起了一堵墙,等待皇帝批阅的更是多不胜数。昭武帝处理政务离不开司礼监掌印太监,他有意将于吉提上来,但于吉不识字,一时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于是将已经开始参政的太子陈椿召了过来,为他分担,才得以从这焦头烂额的政务中喘上一口气。这本是不合律法的,但现在谁也没心思管这个,朝廷已经快要乱套了,阉党与士族互相攻击,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三年前。孟铎心知此时内忧外患,朝廷乱不得,在与几位重臣商议后,一起向昭武帝进谏,只惩处几位首犯,胁从的诸多官员暂不问罪,此举一来考虑的是大局为重,二来可以收买人心,三是以后这些官员的把柄都在他们手里,可以随意拿捏,不愁大权旁落。权力就是这样的东西,不在你手里,就在我手里,就算仅是揪住了一个尾巴,也会拼了命的想抓住更多,一旦抓紧了,虽死不愿放手。对于昭武帝这样几十年懒政的皇帝,早已经被折磨够了,一听这帮大臣要点到即止,岂有不从的道理,十分高兴地同意了,还夸赞他们识大体。既然胁从不问,首犯就要重重严惩,大理寺缉拿了二十九个阉党的骨干,其中在京十二人,地方十七人,这些人的罪状若是坐实,则按律全是死罪,谢忠仁更是抄家夷族凌迟的大罪。由于燕思空提供了足够的证据,三法司该拿的拿,该审的审,快刀斩乱麻地将大一批阉党下了狱。但燕思空最关心的广宁一案,结果却令他并不满意。此案一是年代久远,二是韩兆兴没有归案,无法审讯,尽管赵傅义已经按照燕思空的嘱托,向昭武帝陈明了当年的情况,但他毕竟不曾亲睹,无法作为凭证,而葛钟死前被逼画押的那份陈罪书,燕思空至今不敢拿出来。谢忠仁一案,“燕思空”已经名震天下,当年的辽东旧人,兴许还有记得他名字的,倘若此时他再拿出葛钟的陈罪书,他无法解释此书来源,反而会暴露他对广宁一案过分关注,有心人一查,就能将他的身份翻个底朝天。所以他只能暂时捏在手中,待真正手握重权的那一天,他一定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守住了广宁,守住了辽东。这些日子朝中虽然混乱,但边关却传来了好消息,赵傅义将军挡住了卓勒泰,首战告捷,虽然仅是暂时退敌,但已是气息奄奄的辽东近年来唯一的好消息了。此时阉党气数已尽,但因其罪行罄竹难书,牵扯过大、过广,三法司就是没日没夜地办着案,要全部审理清楚,怕至少要耗时一两年,昭武帝终于得以稍事休息,也回过神来,想起了封野。此时封野已经带着大军从湖广挺进西北,他行军多在黔州府境内,那里地势险要,穷山恶水,多是蛮荒贫瘠之地,本就没什么抵御之力,封野锋芒正盛,到达河套,也只是早晚的事。朝廷并不担心他拿下河套,原本河套也是瓦剌大败之后才勉强收回来的,但那里夷夏混居,常年动乱,本分的百姓无法生存,更别提开荒种粮,对于朝廷的意义已经远不如几十年前,封野就算拿下河套,也只是能得到好的战马,尚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是河套接壤大同府,大同军曾是封剑平的旧部,若封野诱降、说降了大同军,那他就真正有了颠覆一个王朝的力量了。此时辽东之患暂缓,阉党之案需从长计议,昭武帝自然开始忧心起了狼王之乱。赵傅义已经秘密上书,荐燕思空为使去当说客,已经升为卫戍军统帅的祝兰亭也同样多次上奏,加之万阳公主三天无头往宫里跑,央求昭武帝放了燕思空,昭武帝原本因谢忠仁一事对燕思空颇有成见,但看着万阳一天天“隆起”的肚子,无奈之下,招来孟铎商议燕思空该如何处置。孟铎刚刚求昭武帝赦免了一批谢忠仁的胁从党羽,燕思空所犯罪不至死,亦在此列,他自然做了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