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4
经安坐,许子阶正在拿着一块牛脯悠然地嚼着,红雪正在用铁筷子在拨弄火炭上的山芋。沈墨给白玉拉开椅子让她落座,才跟着坐下。许子阶递来牛脯,白玉摇摇头,谢拒了,随即饶有兴致地看着红雪烤山芋,不由想起儿时每到冬天,与父亲坐在一起围炉烤火,总喜欢一边烤白薯,一边闲话家常。这里的秋天却比她故乡的冬天还冷。见她意兴盎然的模样,沈墨唇角浮起一抹柔和的浅笑,轻声问:“你要不要也拿点来烤?”白玉来了兴致,“还有么?”沈墨唇角弯得更深,“我问一问。”白玉犹豫了下,笑道:“我想吃白薯。”沈墨让林立去问,不一刻林立便拿来了几个白薯,白玉笑盈盈地接过,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温儿时回忆,将白薯放进炭火中,结果一不小心手指被火燎了下,“哎呀”一声,缩回手,疼得她眼眸中顿时含了一层薄泪。沈墨就坐在她旁边,被她这一声痛呼惊一跳,一时情急,竟忘了许子阶等人在场,直接伸手过去,抓起她的手来检查,语气严肃的斥道:“怎么如此不小心?”沈墨修眉微皱,眼中却有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怜惜。许子阶是一大男人,虽是风流跌宕,不拘小节,看到两人这副模样,竟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看,便转过头,与红雪说话。她纤长白嫩的手指烫红了些。沈墨不由自主地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才低声问,“可还疼?”声音没有了一开始的严厉,片刻没等到白玉的应答,他动作微滞,微抬眼眸,却见白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放,笑靥如花,眼里的情意藏都藏不住。沈墨心颤了下,惊觉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他耳根一热,蓦然放开她的手,端正了下身姿。白玉这才后知后觉,小声回了他的话,“不疼了。”顿了下,又旁若无人地娇昵道:“你吹一下就不疼了。”沈墨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轰得心如擂鼓,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一看许子阶和红雪两人,见他们虽在说话,却不住地偷往他们这边看,沈墨俊美的脸隐隐泛起红晕,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蓦然起身,又觉反应过激,佯装从容镇定道:“这菜上得太慢,我去催一下吧!”白玉看着他略显匆忙慌张的身影,暗暗吃惊,这男人今日反应怎如此大?平时她也没少撩拨他啊……不是害羞了吧?想到此,白玉不禁偷乐得意起来。然而很快的,白玉就尝到了当众乱撩拨人的后果。装着羊rou的砂锅一个个端上桌面,锅盖一打开,冒着热气的rou香味登时弥漫开来。不一刻,沈墨也跟着回来,坐回到白玉身边,白玉笑盈盈正要与他说话,他却看向许子阶,温声道:“如今已到了北境,气温降了许多,许先生在南方呆惯了,只怕不适应这里的寒冷。”白玉笑容冻住,探究似地看向他,见他言笑晏晏,一派从容自若,方才的失措,仿佛只是她的错觉。许子阶扬眉笑道:“早年来北边游历,待过一小段时间,美酒羊羔,白雪红炉,那滋味却叫人有几分惦念。”沈墨微笑打趣道:“只可惜此次不能再任由你风花雪月,醉倚围屏。此次赴任,我职责重大,平赋役,听治讼,兴教化,厉风俗。凡养民、祀神、贡士、读法,皆需我克尽厥职,你既跟随了我,既然要替我分担一些。”“如此一想,倒不如在京中过得潇洒自在些。”许子阶哈哈笑道。沈墨亦笑道,“如今你是后悔也无用。”许子阶啧啧感慨道:“这县官说是百姓的衣食父母官是一点都不为过,要cao心的事着实不少,大人年纪轻轻,可别没到一年,就开始两鬓如霜。”“愿以深心奉尘刹,不於自身求利益。②”沈墨微微一笑,随即又道:“开动吧,菜要冷了。”沈墨先拿起筷箸夹了块羊rou,许子阶等人便跟着动了筷。吃饭过程,沈墨没怎么搭理白玉,也不给她夹菜,只有白玉盛汤时,淡淡瞥了她一眼,之后就再没看她。白玉记住了沈墨要她多喝点汤的事,便多喝了半碗,热汤入腹,白玉只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无比地舒坦。四人吃完饭,便回了马车上,准备继续行路,白玉跟在沈墨的后面,正要厚着脸皮上前搭话。沈墨忽然顿了下脚步,白玉险些撞上他的背,幸好及时收脚,不然只怕又要被他数落。白玉发现,沈墨数落她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而她,就像个爱犯错的小姑娘,天天被老父亲数落。沈墨没回头看她,语气莫测,“你回去和小蕖坐。”白玉一怔,心中有些闷闷不乐。这人怎么回事嘛,明明说好一起坐的呀,怎么又要让她回了小蕖的马车上。白玉呆了,而后撇了撇红唇,不高兴地嘟囔道,“不是说好一起坐的呢,你说话不算数,大骗子。”沈墨脸上的柔色被木然代替,沉默片刻,他若无其事地说道:“待会儿我让林立把面脂拿去给你,你先回马车坐着吧。”骗子就骗子吧,他总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是怕她在马车上太过于大胆热情,对他行非礼之事吧。这种话对于沈墨而言,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第87章哼,休想她再理他。车队一路晓行夜宿,不知不觉间,已有半个月。这一日黄昏薄暮,沈墨等人终于到了怀安府境内,安阳县隶属怀安府,由怀安府直接管辖,签办了过境文牒后,沈墨等人在官驿安顿歇息,准备次日一早再出发去安阳县,沈墨白玉等人一路车马劳顿,皆十分疲劳,洗漱用膳之后,也没怎么说话,便各自歇下了。一宿无话。次晨,沈墨等人离开了官驿,一路向安阳县前行。这一日,白玉终于如愿以偿地和沈墨坐上了同一辆马车。马车翻几座险峻的山头,穿过几片荒无人烟的林子,即将进入安阳县,坐在车厢中的两人却还没说上几句话。外面太寒冷,白玉不愿意开窗看风景,百无聊赖,只能一会儿抱抱手炉,一会儿玩玩罗帕,一是偷偷看一眼车厢内除了她之外,唯一的大活人沈墨。只见他发笼玉冠,披着鹤氅,轻靠在书箱上,执书静阅,那动作优雅得让人移不开眼。白玉看了他片刻,见他不曾注意到自己,有些失落,索性不再看他,眼睛随处乱看。这马车不是他在京城常坐的那辆,这车有卧榻,上面铺着又软又厚的绣褥,光看着就知道躺在上面很舒适,而且又宽敞,足够两人在上面颠鸾倒凤了。白玉怔怔地看着那卧榻,有些可惜,据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