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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媒婆相几回亲,好娶个看得入眼的良家女子,了了这桩婚姻大事。每次看到其他兄弟抱大胖小子,他看得眼馋的不得了,却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弄得所有的兄弟还以为他不近女色,那方面有问题。何况这些年来,寨子里的人都有从良的心思,女人和小孩也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想过安定的生活,人面桃花也不例外,毕竟大家都过了热血方刚的时候,是时候退隐江湖了。真应了一句话,春风化物春思意,人面桃花自求妻。哪知道,他相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看上了今天的这一个,长得不错,说话斯斯文文的,家底也干净,人面桃花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女子似乎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偶尔看着他就羞红了脸,心底正乐开了花,琢磨着哪天就来提亲把婚事给办了。结果,这个臭书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上来就在陆云面前把他的老底给揭了!叫他不要说了还越说越起劲!看他的眼神就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人面桃花那个气啊!真恨不得把书生给吃了!他气的不是怕把女子吓跑了,他气的是,他一个强盗头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盗“人面桃花”跑来相亲,要是传了出去,那真是笑掉别人大牙了,他今后还怎么混!再者,若是被他的那帮弟兄们知道自家大哥不要压寨夫人,跑得大老远来相亲,他人面桃花还要不要活了!如此一想,真越想越是气,恨不得一把书生掐死得了!结果,褚宁生还没完没了,没一点自觉,挣扎着不停对陆云说:“小姐,你千万别给他骗了!他真的是强盗头子!我被他抢过三次了!又抢我银子,还扒我衣服,连我的书都不放过!你一定不能嫁给他!这个人心肠歹毒,穷凶极恶,嫁给他你一辈子就毁了!小姐,你一定要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你你你!”人面桃花气得呼吸急促,胸脯上起下浮,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来,猛地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倒霉蛋!”他忽而记起来,似乎真有书生说的这么一回事,难怪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还对他的底细这么清楚,敢情是他的“老主顾”!他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地阴森笑道:“怎么,还没被揍怕?皮又痒了是不是,想我给你挠挠痒?”只是。他还真以为自己想打劫他?!人面桃花在心底咆哮,这个穷酸鬼,身上从来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要是每次都遇见他,桃花寨里的几百号人不都得喝西北风!这个臭书生还有脸说他的不是,没有钱就不要到处晃嘛!老是在他眼前晃,当他眼睛是瞎的么!还跟着非富即贵的人,这不是摆明着让他们来抢他吗!“人……人面桃花,你别太嚣张,这是城里!你若是敢对我动手动脚,小心被抓进大牢!而且……你还拐带良家女子,罪加一等!我看你也劫了不少人的钱财,恐怕双手沾满血腥,识相的就快俯首认罪!说不定县衙老爷还能从轻发落,治你个发配边疆之罪!”褚宁生缩了缩脖子,抬手挡着脸,生怕人面桃花的拳头砸了下来,一边却又梗着脖子壮起胆子吼了回去。这不吼不要紧,一吼人面桃花脸色大变,手上青筋暴跳,一下掐住褚宁生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好哇!我先捏死你再说!”“啊,你们别打了!”眼看就快闹出人命,一旁乱了方寸的陆云更是急得花容失色,梨花带雨。“哈哈哈!主子,原来那个强盗头子是来相亲的!我的妈呀,原来强盗头子的婆娘不是抢回去的,是媒婆说回去的,哎哟笑死我了!”酒楼对面的茶楼,木鱼捶着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都溢出泪水了,还不忘坏心眼地指着褚宁生说,“这个笨书生坏了人家的好事,把人家的婆娘吓跑了,这回可惨了,不如……不如干脆把自己赔给强盗头子当压寨夫人吧!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快笑死了,我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注意举止,”阖桑敲了木鱼一记,“强盗也是人嘛,有这个想法自然正常。”其实他心底早已乐不可支,终于有人也被褚宁生这个瘟神祸害了,还是那个打劫了他三次的强盗头子,这真是大快人心!就在这时,酒楼那边已经闹翻了天,人面桃花追着褚宁生不停地打,褚宁生上串下跳,左闪右躲,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嘴里还在不停数落人面桃花,人面桃花脸都给气青了,掀了一路的桌子。“我看你往哪儿跑!”终于,逮住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书生,人面桃花鬼气森森地笑了起来,他缓缓提起褚宁生,令书生的脚离开了地面。褚宁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浑身强烈地抖了起来。“你……你……你放开我!我……我……我喘不过气来了!”他四肢乱舞,手脚胡乱挣扎起来,说出的话几乎是从喉咙挤出来的。“喘不过气好啊!你说我是先撕了你的嘴,还是直接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哎哟,谁打我!”手背忽地一痛,人面桃花双手一松,猛地松开书生,将其丢了出去。只见一抹素白的身影突然从街对面的茶楼飞身而入,堪堪将半空中正惨叫的褚宁生稳稳接住,一个优雅的旋身,白衣飞舞,稳稳落在了地上。“兄台,再掐下去就要闹出人命了。”白蟾宫放下惊魂未定的书生,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僵在原地的强盗头子,轻声说道。人面桃花目光呆滞地看着好似月下飞仙的白蟾宫,过了片刻,突然震天地惨叫了起来:“鬼啊!”然后,屁滚尿流从楼道上滚了下去,不错,确实是滚了下去。白蟾宫吓了一跳,心底却有些奇怪,难道人面桃花看得清他的脸?作者有话要说:☆、第十四回钱孝儿懒洋洋地抽着烟,一旁靠在楼梯角的小厮阿大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快磕到地上去了。钱孝儿想起自己赚的血汗钱,心痛地摇了摇头,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只知道吃饭的懒东西。白日里,妖魔鬼怪不是找不到“义庄”所在,就是该去哪儿去哪儿了,留在客栈的人很少,因此阿大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钱孝儿使着烟杆用力磕了好几下桌子,咳嗽了好几声,都没把这个懒东西吵醒。只剩他一个人看着冷清的客栈,真是无聊得连上好的烟丝都抽不出味道了。关着的两扇大门从外被人推开,一股风沙扑进了屋里,钱孝儿掀起眼帘望过去,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是稀客,阿大,起来干活了。”阿大正睡得迷迷糊糊,许是干惯了活儿,一听到大门推开的吱嘎声,脑子就轰然一震,回了钱孝儿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