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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边擦头发,似有所觉,扬眸看他,年晓米慌忙假装自己对枕头上的花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我的人我凭什么不能看!于是又理直气壮地抬头,结果正对上男人饶有兴味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窗外忽然一个惊雷,好似炸在耳边。年晓米下意识紧紧抱住枕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雷声接二连三地炸响,即使明知没什么危险,还是让人觉得心慌。年晓米硬撑着起身,和男人一起关掉了家里所有的电器连同照明。窗外枝状闪电不停闪耀,仿若天空裂开缝隙,年晓米在黑暗里看着窗外,心情反倒慢慢平静下来了:“你看像不像世界末日?”男人摇头:“这没什么吧,正常天气现象而已。”“真的有世界末日的话,你想做什么?”男人从后面抱住他:“能跑就跑,跑不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呗,人还不是都得死。”“那换个说法,假如今天是世界末日,我们都跑不了,你要做什么?”“你觉得呢?”“全家人在一起吃顿丰盛的晚饭。”沈嘉文失笑:“好像也不错。”“那你觉得该干什么?”男人翻身把他压得一趴,声音喑哑起来:“干这个。”紧张和恐惧似乎都成了情欲的催化剂。闪电照亮屋子,他在落雷声里慌不择路地抱住男人的背,像风浪里的小舟一般无助地颠簸。火球闪过窗子时,男人一口啃在他颈侧,年晓米绞紧双腿,在雷声里呻吟起来。卧室的门忽然被拍响了。年晓米心脏一颤,理智回来了。他推了推男人的肩:“宝宝。”沈嘉文似乎根本听不到,只一味地带他颠簸。宝宝在门外开始嚎啕。年晓米终于忍无可忍地踢腾起来。男人不情愿地放开他。青年套了条大短裤匆匆跳下床,落地时脚下一软,差点栽倒。他刚一打开门,宝宝就扑进来大哭,话都说不清楚了:“雷……雷……”年晓米摸摸他。小东西见到大人就慢慢止了哭,怯生生地看了表情恐怖的亲爹一眼。年晓米把他抱起来,小家伙似乎有了靠山,理直气壮地顺路抱着枕头爬到床上:“我睡这里。”沈嘉文出去了。再回来时男人身上有凉丝丝的水汽。宝宝大字状地在躺在床中间,男人磨磨牙:“沈念淇,你为什么非得挑中间睡?”宝宝似乎快睡着了:“因为和你们都能挨着呀……”黑暗里年晓米看见男人泛着微光的眼睛,沈嘉文动动嘴,年晓米辨认出他说的是:你竟然敢踹我。他脸上微微发烫,嘴角却有笑容,闭上了眼睛。夜里身边有走动的声音,雨声不停。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被人压住亲吻。年晓米半梦半醒,只当又是一场春梦,最后还忍不住在梦里小声啜泣起来。清早沈嘉文是被阳光弄醒的,一夜电闪雷鸣之后,天气竟然意外地好。年晓米全身光裸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只有腰间一条什么也遮不住的毛巾被,睡得正酣。雪白洁净的床上一个雪白的人,唯有颈侧一个鲜红的牙印,像是被盖了个戳。沈嘉文凑近了拨弄他的头发,青年嘴巴微微张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咂咂嘴,一线晶莹的涎液顺着淡色的唇角流下来,把枕头洇湿了一小片。男人的瞳仁里窜起了火。年晓米做了个很开心的梦,梦里他背着个篓子去海边捡海物,清浅的海水下全是懒洋洋的海参和扇贝,他在水里边走边捡,忽然发现不知道从哪里游来一群小八爪鱼,他高高兴兴地把他们捞起来往背篓里丢的时候,腰间忽然被一条巨大的触须缠住了。那触手在他身上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往他双腿间钻了进去。他惨叫一声,连痛带吓,睁开了眼睛。背上的重量让他茫然了一下,很快心里安定下来。大概是要短暂分别的缘故,男人意外地热情。年晓米撑着腰在厨房里煮饺子,被隐秘处的不适拖累的动作有些僵硬。男人把勺子从他手里拿过来,轻轻地赶着锅里漂浮的白团子。宝宝过年时被速冻饺子荼毒,如今看了饺子还在犯晕,一脸悲伤地戳了戳碟子里白胖的饺子。年晓米见状,又去给他冲了一碗麦片粥。沈嘉文无奈道:“你不要总惯着他,饿了他自己就吃了,是不是,沈念淇小朋友,嗯?”宝宝悲愤地看了他亲爹一眼:“不是!”沈嘉文把又一个饺子在点了双油和蒜泥的醋里滚过,吃了下去:“随便你吧,挑食长不高,你就永远坐第一排吧。”宝宝嘟着嘴,咬了一口饺子。年晓米笑笑,伸手去够蒜泥的碟子,却被沈嘉文一筷子轻轻打在手上。青年呆了呆,忽然和宝宝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早饭吃到一半,沈嘉文的手机响了,房间很安静,小助理焦急的声音清晰可闻:“老板!您办公室的钥匙找不到了!”沈嘉文脸色沉下去:“再找找,是不是你落在老方那儿了?”小姑娘快要哭出来:“我没有!我一直放在包里的,出去拿个早饭就没有了!”男人放下筷子:“你再好好找找,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看见年晓米担忧的目光,安慰地笑笑:“没事,小何你也知道,笨手笨脚的。那我现在出门吧。”年晓米原本打算送他去机场,男人笑笑:“出趟门而已,过几天就回来了。”说着招呼把脸埋进粥碗的宝宝:“儿子,爸爸出门了,不说再见么?”宝宝脸上蘸着麦片,疑惑道:“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么?”男人朗声一笑:“小白眼狼。”年晓米还在啰嗦:“旅行箱的背面的袋子里有个保鲜盒,里面是我做好的芝麻八爪鱼和炸萝卜丸子,你不要忘了吃。还有解酒药我还是给你塞进去了,在那堆衬衫边上的袋子里……你喝酒前多喝点牛奶,多吃油大的东西……哦还有胃药也在一起,别找不到……”沈嘉文忽然抬手摸摸他的脸:“知道了,那么唠叨,像个老太太。”老太太……年晓米一脸备受打击:“我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年纪轻轻得酒精肝吧……”话还没说完,脸侧忽然落下一个吻。年晓米还没来及回味,就听见走廊那头重重的关门声。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男人的脸色有点无奈:“好了,我走了,有事找不到我就给陈宪或者秦铭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年晓米点头。男人笑了笑,电梯声响,他提着行李箱小跑过去。年晓米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心里忽然一闷。他按了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