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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反了。他们先上床,再表白。下一步怎么办!年晓米糊涂了。怎么稀里糊涂就一步到位了呢,以后怎么办怎么办?!他一会儿想着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啊一会儿想着自己其实根本就没舒服到,想着想着就有点委屈。可是他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年晓米想起来,他本来不喜欢男人的,以后会去结婚么,我们能长久么。人总是贪心的,以前总想喜欢的人也能喜欢自己就好了,等到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想这喜欢能一直延续下去。可是别人都没长久,他难过地想,邵怡他们,还有吧里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聚得容易,散得也容易。也许我不该跟他这么早就上床,他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缩进被子里,把自己尽可能地裹起来。岂料这一睡下去就起不来了。晚上沈嘉文过来招呼年晓米吃饭,一摸额头,烫得简直能煮鸡蛋。沈嘉文心里一凉,赶紧把年晓米捞起来往身上套衣服,然后背起人往医院跑。年晓米整个人软得像面团,只在沈嘉文背上颠簸时醒来一次:“别去附院……”沈嘉文心里焦急,那能去哪里,就近去了市五院。市区医院本来不大,又是晚饭时间,只有挂号那里有个小姑娘。挂了号坐在外科急诊室里等医生,他把羊绒马甲脱下来套在年晓米身上,拿自己的风衣又裹了一层,穿衬衫把人抱在怀里,初冬天冷,他身上却微微出了汗。姗姗来迟的值班医生进门先把两个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们看什么病?”沈嘉文这才觉出不对来。这个时候或许本来不该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这样坦然:“身上可能有感染,高烧。”“什么部位?”“肛门。”那医生脸上立刻露出来一种强忍的不耐的表情:“你们……那我给你开点消炎药回去吃吧。”“那高烧怎么办?伤口不处理么?”医生很冷淡:“这么晚了处理不了,你等明天吧,我给你开点阿司匹林先回去吃。”沈嘉文扫了一眼那个医生的名牌,一声不吭地把年晓米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在车上辗转打了一圈电话,还是开车去了附院。人际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外科急诊的大夫尽管根本不认识沈嘉文,还是热络得五官全堆起来。只是在问及患处时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僵硬。正开着单据时忽然有人进来,大夫抬头:“哟,下手术了?”沈嘉文回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这不是某天开着小破车把年晓米拉跑的那一位么!明臻看到了年晓米,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他摸摸年晓米的额头,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沈嘉文,沈嘉文咳嗽了一声,对方的眼神立刻变成了nongnong的谴责。既然是熟人,自然明臻就接手了,那大夫打个哈哈出去了。明臻看了眼沈嘉文:“把人带到处置室来吧。”支走了值班的护士,两个人一起把年晓米扶到体检床上。被透明胶皮垫子一冰,年晓米清醒过来,看到明臻,霎时脸上写满不安:“明哥……附院……我妈……”“米主任今天应该是在住院那边。你……算了,把裤子脱了吧。”年晓米尴尬又艰难地解皮带。明臻在旁边翻找一次性用具,瞟了沈嘉文一眼:“去帮帮他。”沈嘉文只得走过去。心态复杂难言。等年晓米光着下半身趴在床上时,明臻看了看一旁黑面神似的人:“家属到外面等候。”沈嘉文装作听不见。明臻也没再说什么,专心做事,一时间处置室里只有令人尴尬的湿黏声响。沈嘉文沉着脸,好一会儿才听见那医生平板的声音:“有轻微的裂伤,里面没有清洁干净,已经发炎了。暂时先上药,一会儿过去打点滴,可能要静点一周。我等下再开点吃的药和外用药给你。两个月之内不能有肛交行为。下次再裂伤可能需要做吊线手术。好了,你先在这里趴一会儿。你,过来跟我拿单子。”沈嘉文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年晓米身上,跟着明臻去了旁边的房间。明臻进屋时带上了门,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嘉文好一会儿,忽然有些生气地开口道:“不知道做润滑么,起码要戴套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他落下毛病。”沈嘉文忍不住打断他:“什么毛病?”明臻怒道:“痔疮,肛瘘。频繁肛交四五十岁以后可能会有大小便失禁。肛门反复感染是要做切除手术的……当然可能还会感染性病,更严重的我就不说了。”沈嘉文深吸一口气:“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一块儿说了吧。”明臻却陷入了沉默,半晌开口:“你们的事,我听小米提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坦白说,我并不看好。这话由我来说本来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说,你想好了。如果只是尝新鲜的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沈嘉文忽然笑了:“你没吃过一样东西,尝了一口,觉得好吃,该拿什么判断以后会不会吃腻呢。”明臻疑惑地看着他。沈嘉文嘴角轻轻抿了起来:“有的人尝新鲜,一次就够了。有的人想多吃几次,也有的人,吃着吃着就吃了一辈子。你看那兰州人一辈子天天吃拉面也不腻,你怎么就断定,我是尝了个新鲜就够了的人呢。”明臻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开口,言语有些涩然:“我就是想说,我们这样的人,感情和生活大都不那么容易。小米跟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大一样,他比较单纯,心眼也死。你……要是决定下来了,就好好对他吧。”沈嘉文点头:“那一定的……不是,你刚才说什么,我们?”明臻手底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啊,对。”沈嘉文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静点室里人满为患。沈嘉文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只有一个座,连挂瓶子的架子都没有,他就把手举高,勉强当了个点滴架子,顺便把年晓米挡了个严实。因为他发现年晓米从试敏时开始就很不安,这里是附院,想必怕有熟人看见。他低头看年晓米苍白憔悴的脸,心里像有一根细针,慢慢扎进去,好容易不大疼了,就抽出来又扎进去。反反复复,细微又磨人。年晓米抬起脸来虚弱地微笑了一下,他落进他高大的影子里,心上慢慢涌起一种疲惫的安心感。回去时已经半夜了。沈嘉文仔细看了那一大堆药品说明书,然后关灯上床,很自然地搂住年晓米。热度退了一些,可是还没退干净。年晓米本能地往他怀里凑。黑暗里他脸上的轮廓看上去愈发柔和,沈嘉文忍不住低头含住一小块皮rou吸吮了一下。末了舔舔嘴唇,有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