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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就见过虞先生一面……」盛国纲抬眼望向虞幼棠:「那时候我还在司令手下,记得那天贵府上是要去西山避暑……」虞幼棠保持着仰靠的姿势不动,呼吸轻的可以忽略不计。盛国纲的心提了起来:「虞先生?」虞幼棠毫无反应。盛国纲扭头环顾四周,只看到张副官还拎着礼物傻站在一旁。盛国纲忽然就吓了一跳,心想他这是怎么了?这是……死过去了?!欠起身来伸出手去,他把手指探到对方的鼻端试了试——还有气息!「虞先生?」他又小心翼翼的呼唤了一声。虞幼棠脸上的笑意已然全部退去,此刻他一动不动的瘫在沙发中,神情平静,呼吸轻浅。和虞光廷一样,他也是眉目浓秀,嘴唇更是嫣红的很。死人似的仰在这里,他扒光了就是一具雪白刺目的艳尸!盛国纲战战兢兢的起了身,骤然回头冲向门口,掀帘子推门大喊起来:「来人啊,虞先生晕过去啦!!」虞幼棠醒了盛国纲是很觉惊惶的,因为感觉好像是自己把虞幼棠给活活说死了——但这怎么可能呢?他根本还没有怎样开口啊!有仆人应声赶了进来,也许是个有头有脸管事儿的。凑到沙发前仔细瞧了瞧虞幼棠的气色,那仆人起身对着盛国纲「嘘」了一声,而后贼似的轻声说道:「您先生不要慌,请坐,要不就出去坐坐?我们大爷应该是没事儿,我这就叫医生过来!」盛国纲咽了口唾沫,又坐回了原位——他不想就这么走了。来一趟多不容易,见上一面多不容易,对于虞幼棠,他还没看够呢!仆人蹑手蹑脚的离去了,片刻之后带进来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小子。那小子是西装打扮,瞧着十分干净利落,进门之后就直奔了虞幼棠而去,而那仆人跟在后面,此刻便嘁嘁喳喳的说道:「阮医生,您瞧瞧,又这么悄无声息的睡过去啦。」那小子——阮医生谁也不看,站在沙发后面深深低下头去,要接吻似的在虞幼棠口鼻间嗅了一下,而后抬起头问那仆人道:「他又喝酒了?」仆人耳语般的答道:「我说搀到咖啡里喝,大爷不听,非要兑到酒里去。昨晚儿又是半夜就醒了,上午吃了一遍安眠药,没效果,中午又吃了一遍,且喝了一杯那个酒,客人来的时候他还精神着呢,结果这忽然就睡过去了。」阮医生垂下眼帘望着虞幼棠,声音轻成了气流:「不相干,让他睡吧。以后不要给他喝那么多酒。」仆人苦笑了:「那我能管得了大爷么?」阮医生和那仆人旁若无人的低声交谈许久,围绕着「酒」这个问题纠缠不休。后来两人商量完毕了,那仆人便转向了盛国纲抱歉道:「先生,真是对不住,我们大爷吃药吃出岔子了,恐怕是要睡一阵子才能醒。您要是不嫌烦,就多等一会儿;要是还有急事,那改天再来也成。」盛国纲当然不走。盛国纲不走,他的张副官自然也不能走,而那位阮医生也是不走,只有仆人用托盘送来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同几碟子点心,而后小小心心的关门退出去了。阮医生大概是个冷漠的人,盛国纲不开言,他也绝不主动说话。端端正正的坐在虞幼棠身旁,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本来,翻开两页后便一脸严肃的下去。盛国纲犯不上去讨好这么一位毛头小子似的家庭医生。往后倚向了沙发靠背,他捡起放在身旁的一份旧报纸,也摊开浏览了起来。张副官可怜了,又不敢乱动,也不好出声,只能偷偷的将那几盒子礼品放在地上,而后无声的捻了捻勒出红印的手指。盛国纲很快就将那张报纸从头到尾的读了个遍,甚至连花柳病的小广告都没有落下。放下报纸后他抬眼扫视了前方二人——虞幼棠姿势不变,不明生死的还在昏迷或者睡觉。阮医生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书本,不时翻过一页。显然,阮医生是很习惯于这种情境的。盛国纲有心清一清嗓子,不过室内一片寂静,他暗想自己若是贸然发出声音,定然是很不得人心的;万一再惊醒了虞幼棠,那罪过就更大了。端起瓷杯喝了一口咖啡,他藉此润了润喉咙,而后对着阮医生一笑:「医生,请问,虞先生这患的是什么病?」阮医生正气凛然的抬起头望向他,声音小的几乎只剩下口型:「他没病,今天是吃错了药。」盛国纲看出这阮医生像个别扭人物,不肯对自己说实话:「没病,那他这吃的是什么药?」阮医生生了两道斜飞扬起的剑眉,不怒自威:「安眠药!」盛国纲立刻虚心领教,连连点头,同时觉着阮医生也像个火药桶——这很奇怪,虞幼棠这么个水似的人物,身边围绕的家伙居然都是性如烈火。阮医生低下头,继续读。盛国纲从碟子里拈起一块点心,一口一口的啃着吃,偶尔喝一口咖啡。房中太安静了,连他的咀嚼都像是噪音。可他总得找点消遣来打发时间呀!约摸过了有两个小时,虞幼棠哼了一声,毫无预兆的忽然抬起了头。盛国纲抢在阮医生前面,满嘴点心渣子的开了口:「你醒了?」虞幼棠怔怔的望着盛国纲,足愣了两三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哎哟……」他一拍自己的额头:「盛先生,我今天太失礼了……」然后他转向阮医生,仿佛很惭愧似的笑着解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我都没有知觉……」阮医生将合拢放到一旁,随即一手攥住虞幼棠的腕子,侧身将嘴唇凑到对方耳边含糊咕哝了几句,听那语气仿佛是咬牙切齿;而虞幼棠的脸上挂着点安抚似的微笑,抽出手来连连拍着阮医生的膝盖,口中喃喃说道:「没关系,不妨事,我喝了这么多年……」盛国纲饶有兴味的盯着阮医生。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阮医生的侧影——两道眉毛拧着,一脸的痛心疾首。最后嘀咕出两句话,那阮医生愤然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衣襟都夹带着风声。虞幼棠眼望着对方的背影,直到他出了房门之后,才转向盛国纲笑道:「盛先生,让你见笑了。我这位家庭医生的心地很好,就是脾气太急,总要逼着我按他那一套来做,我私自吃点安眠药,他也要生气的。」盛国纲笑了笑,预备要说两句场面话,哪知甫一开口,点心渣子便呛进了气管里。一手钳住自己的喉咙,他瞬间便咳了个昏天黑地——咽喉中越咳越痒,越痒越咳,恶性循环到最后,他简直快要上气不接下气的死过去。虞幼棠吓了一跳,掀开腿上的毯子要起身去关怀他,然而右手拄着手杖一使劲儿——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