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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都杵这儿干什么?”宋清肃微微一笑,神色泰然道:“殿下,不知容相的信上都说了甚么,竟让您能展颜一笑?”“我笑了?”云城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就说了些吴克的事,我有什么可高兴的?你定是瞧错了。”“何况笑了一笑很稀罕么?”她无语道:“难不成我成日都绷着脸?”宋清肃却摇了摇头,笑而不语。“殿下。”思文嘻嘻笑着,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方木盒,神秘兮兮道:“还有样好东西,相爷千叮咛万嘱咐要亲自送到您手上。”这木匣不过五寸左右大小,用金丝楠木制成,通体呈浅棕之色,木纹清晰规整,一瞧便知是上等的木材。“这楠木一两便要百金,他哪来这么多钱?”云城心中疑惑,这容清虽贵为宰辅,俸禄丰厚,但这楠木贵重,除去皇家贵族,寻常人是买不起的。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她打开木匣,猛地怔住。匣内放一支木制发簪,尾端桃花含苞待放,将开未开,别有一番青涩生动之美。只是这雕工的手艺稍显生疏,转圜之处仍有略微滞涩。思文又在一旁叨叨上了,“相爷可是足足雕了两月,做坏了许多个,才有了如今这支......”两个月......云城微怔,恰好是她重生的那几日。她轻拈起木簪,触手光滑,已是打磨过的。盒底还放着一张字条,云城又是一愣,打开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尚不知伊人可曾念否?”字迹端秀,一如那人。“啧!”背后忽地传来一声喟叹。云城手一抖,这才发觉容斯非竟就站于她身后,此刻正盯着她手中的那张字条唏嘘嗟叹。她慌忙将字条揉成一团塞回袖中,怒瞪道:“容斯非,你怎的如此不懂礼节?”容斯非奇怪地看她一眼,“殿下您为何慌张,郎有情妾有意,本是件值得欣喜之事。”云城险些咬着舌头,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容斯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背在身后,向屋外走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非礼勿视啊......”末了,一本正经地回头向那二人道:“你们还不走么?殿下此刻恼羞成怒,少不了要迁怒于你们。”云城早已忍无可忍,端了一杯水朝他泼过去,“容斯非!你圣贤书都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容斯非早已溜没了影,站着的二人默默向旁边挪了三寸,以免池鱼遭殃。“殿下,您消消气,”思文将桌上的信和木盒往她怀里一塞,“多想想相爷就高兴了。”言必,也跑了。云城僵立着抱着东西。“殿下。”宋清肃慢吞吞地道:“容相确为良配,属下便祝您和驸马长长久久,早生贵子,美满安康。”“驸......马?”云城的一张脸皱在一起,神色极为扭曲。宋清肃施施然飘出屋子,临走时还贴心地将门掩上了,独留云城一人在屋中大眼瞪小眼,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站了半晌,又从袖中将字条取出,慢慢抻展压平,细细看了一遍。一抹微红从脖颈处渐渐蔓延至耳根,双颊艳若似霞,云城愣愣地看着这支木簪,眉眼生辉,笑意明艳。—烟霞放彩,已至日暮。云城在屋里坐着,借着昏黄的灯光将启程之时容清写给她的信翻来覆去瞧了几遍。忽地响起一阵叩门之声。云城戴上帏帽,打开门。客栈老头儿神色怪异地瞧了她一眼,又探出头往她屋里瞅了两眼。她不动声色地挡在面前,“老人家可有何事?”老头咳嗽了两声,摆摆手,“晚上拴好门,听见外面有响动别傻乎乎地往外跑。”云城本想发问,却又生生地将话咽回去了。她略一颔首,“多谢。”待老头下了楼走回后堂,旁边客房的门便打开了。宋清肃倚在门框上,同她相视一眼,走到她身边,“殿下,这老人家的意思是夜晚会有流民暴/动?”“也许。”云城顿了一下,环顾一圈,皱起眉,“总之夜里都警醒些,别睡得太沉。”宋清肃应了一声,疏朗的剑眉蹙起,“夕颜不在殿下身边,您自己在屋里要当心。”“无妨。”云城笑了笑,“放心。”暮色渐沉,明月当空。宋清肃躺在榻上却翻来覆去不能安睡。思文不满地嘟囔一声,“大半夜的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么?”他翻了个身,“折腾什么呢!”宋清肃安静了片刻,复又从床上坐起,燃起榻边的烛火,穿衣下榻。思文烦躁地半眯着眼,“你干什么去?”“殿下一个人在屋里,”宋清肃推开房门,夜里清凉的风掠过,“我不放心,过去看看。”思文莫名地瞧着他推门而去,直到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才清醒过来,瞬时瞪大了眼,跳下了床。大半夜的,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尤其是这宋清肃常伴殿下左右,还生得一副好面孔,虽不抵他家相爷,但长公主贪恋美色,又耳根子软,万一一时不甚,这二人......夜深人静,干柴烈火?思文被自己吓了一跳。那他家相爷怎么办,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想到此处,他一把将身边睡得昏天黑地的容斯非拽了起来,“快起来,出事了!”容斯非睡得死沉,微掀起眼皮,困倦道:“怎么了?”“你兄长的夫人都快被人抢走了还睡的着?”思文恨恼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连拖带拽将人拉出了屋。云城的屋内灯火通明。“本是忧心殿下,想着过来看看。”宋清肃斜靠在门框上,长身玉立,身姿修长,“不承想殿下还未睡。”“睡不着。”云城笑了一声,“进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