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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是皇上手中的刀刃。”“我们都只能做那把刀,却永远都做不了用刀的人。”杨慎的瞳孔突然放大,他一手猛地握住了椅子的扶手,半晌都喘不过气来。徐阶却不肯放过他似的,还继续道:“杨大人五年前执意争辩,恐怕是想亲手持刃,不肯做那把刀。”这刀,可裁掉污浊泥沼,可斩去jian贼佞臣,可护着这一城百姓,一朝盛世。却永远都做不了刀的主人。徐阶看着那眼眶泛红的男人,任由他捂住嘴,颤抖着坐在那里半晌都不再言语。“杨庐陵……”“出去。”徐阶愣了下,有些不肯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杨慎平复了心情,挥袖冷淡道:“路滑雪重,徐大人早回吧。”徐阶看了他半晌,颇有种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觉,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悉数咽下,只起身行了个礼,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杨府。北户烛龙蛰,南枝乌鹊来。清光殊窈窕,流影自徘徊。-3-轻骑都尉只是个爵位,但这从三品的官职一封,实职自然要从正七品总旗,跳到从三品指挥同知了。陆炳虽然闲着没事,也要回府里应付几个要员的嘘寒问暖,只傍晚时返宫,陪皇上聊天下棋。不过近日有那小浪蹄子在,似乎也没自己什么事了。陆大人想到这里,怔了下。小浪蹄子?鹤奴那个孩子?自己从前……可绝不会用这种词来形容谁。平湖陆氏世代为官,家谱可追溯至六百年前的隋唐时代。自己怎么说也是个正经人,脑子里的一些杂念也该清理干净才是。陆大人定了定神,路过了再熟悉不过便宜坊,脚步一顿。“陆大人又来啦!今儿也是一整只鸭子么?”小厮热情唤道。陆炳脚步一顿,垂眸想了想。前天才吃了鸭子,今儿再带回去,恐怕皇上会腻得慌。“不了。”可哪天出城时如果不带点什么,又好像两手空空的颇不合适。陆大人眼睛一瞟,突然看见了对街卖冰糖葫芦的。黄锦在侧殿正打着瞌睡,听到脚步声时猛地醒了过来,见是陆大人带了一串糖葫芦过来,忙不迭陪了个笑。陆炳淡淡点头,也不再登记待传唤,便走了进去。如今是春假时期,皇上又有意装作抱恙,断然不可能有哪个重臣在里头议事。自己这样进去,也不算坏了规矩。他还没走几步,便听见了虞璁和鹤奴叽叽喳喳聊天的声音。两人正一人抱了个布枕,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陆炳不易察觉的微皱了下眉,还是拿着糖葫芦走了进去。虞璁正捏着掌心的决明子,一抬头看见是阿彷带着零嘴儿来了,忙放了东西凑过去:“刚做的?”陆炳微微点头,只把糖葫芦递给他,想了想道:“特意嘱咐那老头,把糖风且甩长些。”虞璁虽然听不懂糖风是个什么玩意儿,但一看那山楂串子上又长又亮的冰糖片,也明白他在说什么,张口就咬了上去。“嘎嘣!”清脆的响声之后,又是一阵子嘎吱嘎吱的嚼糖声,虞璁一面被山楂酸的想翻白眼,一面还是深深点头感慨道:“陆爱卿深得朕心啊。”鹤奴听见了皇上噶叽噶叽嚼糖风的声音,也凑了过来,趴在肩头撒娇道:“好吃嘛。”虞璁一瞥就知道这货也馋了,颇为大方的伸过签子,任由他伸长了脖子叼了一颗走,两人都窝在陆炳旁边,一起呱唧呱唧的嚼山楂球。从前大学宿舍的时候,什么吃的都是见者有份,一根玉米几个人轮着啃一口都颇为可能。虞璁是习惯了如此行为,可陆炳见鹤奴又凑过来,整个人还半趴在皇上身侧,突然心里又想起来一极其清晰的词儿。个小浪蹄子。虞璁见陆炳神色不太对,想了想好奇道:“这糖风是如何在马上也不被颠掉的?”陆炳没想到他会关心这种细节,沉默了片刻如实相告:“走回来的。”虞璁愣了下,忽然把签子给鹤奴拿着,自己两只手都罩在了陆炳的耳朵上。这都冻的快掉下来了吧,大笨蛋!陆炳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扑过来,整个人都懵了。“你不会拿个盒子装着嘛,再不成不买了,回头带我出去吃不就完了吗?”虞璁两只手捂着他凉嗖嗖的耳朵,心疼道:“又不差这一口吃的!”陆炳没注意皇上在数落他什么,他只知道皇上正踮着脚站在身前,连气息都浅浅的扑到了他的脸上。这一刻两个人,很近很近。他很想伸出双手抱紧他,又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什么意思。鹤奴看着皇上上蹿下跳的教训陆大人,悄咪咪的又伸长脖子叼了块山楂球下来,继续偷吃。“呱唧呱唧呱唧……”“慢着点吃!剩下的都归我了!”虞璁扭头瞪着他道:“不听话就捉你去炖火锅!”鹤奴老老实实的拿好签子,低着头把剩下半个山楂球啃完,又舔了舔手背上蹭着的糖渣。虞璁本身心大,也没发觉自己最近和陆大人越来越暧昧了,只牵着他的手强行把他按在暖炉旁边,一边啃剩下的糖葫芦,一边用手捏着这一榻散落的软枕。“我跟鹤奴都觉得,这玉枕木枕睡着都太硌人了,”虞璁翻出之前鹤奴缝制的决明子软枕,随手递给了陆炳:“这中药枕睡着可以明目清神,脖子垫着也舒服,你拿个回去?”陆炳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忽然脸就红了。虞璁没想到陆大人的脸说红就红,懵道:“怎……怎么了?”鹤奴跟猫儿似的窝在旁边,懒洋洋道:“陛下,这枕头可不能乱送的。”虞璁只知道不能送伞送钟,没听说过送枕头还有什么禁忌,一抬头再看陆炳,他的脸上竟有几分窘迫的神情。“枕头怎么了?”他还捏着那圆枕,茫然道:“真送不得?”鹤奴噗嗤一笑,慢悠悠的起身道:“陛下,微臣先回西暖阁休息,就不多叨扰了。”还没等虞璁开口允诺,他便从容下榻,走了几步又道:“坊间有本,陛下若是闲来无事,倒可以央陆炳买来读读。”陆炳听清名字的那一刻眸色一变,直接瞪了他一眼。鹤奴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款款而去。“是什么?”虞璁抱着枕头,感觉自己又要变成好奇宝宝了:“为什么不能送枕头?”陆炳转过头来,一脸的无可奈何。陛下明明都已养育四个皇子了,如今还是懵懂坦率,如未经人事一般。虞璁本身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