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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麻痹,可以接受白化病,可以接受障碍,甚至对于天生同性恋的态度大部分人也是温和的。我有足够的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吗?明明你们之前都像蜜蜂追逐鲜花一样围绕着我,用热切又痴迷的眼睛注视着我,以成为我的朋友而沾沾自喜。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用看杀人狂的眼神看我?背叛。这是背叛,一个接着一个的。在梦中,赫伯特平静的看着很久之前的自己,那种愤怒,那种宛如海啸、能吞噬摧毁一切的愤怒又再度涌了上来。他想起俄尔看过来的眼睛,还有他被试题半遮挡在阴影中的面庞,那里有他绝对不会错认的恐惧。他试图欺骗自己,告诉这些都是他的错觉,但他又隐隐的松了一口气,像是亲手挤开了充满脓液的伤口,释然,还有疼痛,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估计很可怕。所以他含糊的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然后强硬的把俄尔翻过身,狠狠的压着对方的脊背。有那么几秒,赫伯特完全不想看到俄尔的脸,不想看到对方脸上有可能出现的憎恶。这个念头一出现,他死死压抑在心底的可怕念头又再度浮了上来,他甚至需要用上全部的精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拧断俄尔颈骨的冲动。赫伯特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刀,他在床边的暗槽里放了很多把,每一把刀他都精心挑选并且定期保养,像件充满冷意的艺术品。这只是为了防止未来某天他在割开俄尔血管的时候,要用上粗制滥造的便宜货——俄尔一定想象不到有很多个夜晚,赫伯特搂着自己,枕头下就放着随时可以轻易致他死亡的凶器。这些没有派上用场的东西在天亮的时候又会被赫伯特收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俄尔一整晚都睡得极其的不安稳,眼球总在不安的转动,似乎是在做噩梦。而他松松的搂着俄尔,在漆黑的房间中注视着对方,感觉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压抑——很有可能是悲伤,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所以呢?接下来会不会是你?赫伯特俯下身,想要去吻俄尔,却被突然惊醒的俄尔下意识的推开。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到借口离开房间的了,他几乎是一刻也不敢多停,更不敢回头与俄尔对视。他木然的把大门打开又关上后,无声无息的坐在了沙发上,安静的等待可能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死亡宣判。然后他看到了急着想要逃离的俄尔,彻底的失控了。赫伯特睁开眼睛,从令人难堪的浸满旧事的噩梦中醒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这是第十个晚上,他仍坐在他借来的十分普通的车里,抬头就能看到俄尔新租公寓亮着灯的窗口,而向下则能找到那个在街道尽头鬼鬼祟祟的跟踪狂,那个恶心的败类脸上露着令人作呕的笑,神经质的把弄着手上的尼龙绳。接着,俄尔房间的灯光熄灭了,那个男人难以自持的挽起袖子,准备从植被茂密的围墙外翻进去。与此同时,赫伯特挂掉电话,打开了车门。但是俄尔是不可能真正离开他的。赫伯特淡漠的想着,看着跟踪狂在警察的喝止中慌不择路的摔到地上哀嚎不止。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向俄尔坦白,却总是在话要出口的时候犹豫。没有办法,俄尔有着一种过于单纯简单的生活状态,他不擅长捕捉他人的情绪变化,更不擅长及时做出反应。他们家一共有五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孩子,这也就造成了如果不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欲求或者别的什么,即使是早餐也很有可能吃不到自己想要口味的果酱。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难以揣测俄尔会对他的坦白做出怎样的回应,更无法承担俄尔选择离开他的风险。尝试过毒品的人之所以总是难以戒除,正是因为尝到了那种无法从现实中获取的快乐。俄尔对于赫伯特来说,意义则远胜毒品。他无法想象失去了俄尔的生活,也不愿意再回到过去那种非要疯狂到把自己折腾到必须要进医院才能获取“情感”的生活了。当他怀抱着俄尔醒来时,怀里青年虚弱的脸让他浑身升起难以形容的颤栗感。他曾有过很多很多的床伴,仅仅能够通过注视就能轻易做到这种程度的,俄尔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里寄居着一个悲哀的灵魂。”赫伯特这么对自己说。有很多人都认为俄尔能遇到他十分幸运,却没有人察觉到是他无法离开俄尔。而更加可怕的是随着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增长,他就像寄生植物那样牢牢的把俄尔和自己连在了一起,他向所有人展示他们坚定的感情,并且制造出一种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错觉,他也确实做到了,不得不说,做的还很成功。仅仅为了所谓的虚幻的爱的感觉就要离开我吗?明明我们两个是如此的适合对方。当然俄尔如果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一定会崩溃的。赫伯特捂住脸,低低的笑了起来。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月,他用掉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像个幽灵一样如影随形的徘徊在俄尔身边,并伺机趁虚而入,缓慢的瓦解掉了对方的决心。要知道,俄尔是一个直接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果断的人。他更擅长依靠自己敏锐的直觉,像野兽一般做出选择,所以当他真正遇到什么无法简单解决的棘手的事情时,他只会逃开。只要不放开他就好了,只要不放开他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接受了。赫伯特打开门,拿着止痛药和消炎药走向仰躺在床上的俄尔,对方似乎是再度睡着了,英俊的侧脸在漏进房间的一点阳光中看起来尤为圣洁。他坐在俄尔身边,给对方倒了一杯温水,手掌温柔的拂过脸颊,最后轻轻抓住了俄尔的脖子。他很多次都想要直接杀死俄尔,让他长眠在梦里。在俄尔无意间提到他反常的时候,在俄尔质疑他无法控制的疯狂的时候,在俄尔因为吵架试图离开他自己去冷静的时候。每一次,每一次,尽管他知道俄尔的反应非常正常,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有一次他已经捂住了熟睡中的俄尔的嘴,用打开了保险栓的枪对准了俄尔的心脏。“我伤害你,因为怕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苦。我渴望静默地坐在你的身旁,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唇上。因此我轻松地说东道西,把我的心藏在言语的后面。”赫伯特看着俄尔熟睡中有些痛苦的脸,伸出手去抚上对方紧皱着的眉,以微弱的声音喃喃,倾诉着自己无法具体描述的心情:“我粗暴地对待我的痛苦,因为我怕你会这样做……从你眼里频频掷来的刺激,使我的痛苦永远新鲜。”事情还有转机,还没有到最终逼不得已的时候。赫伯特最终还是松开手,轻轻的拍了拍俄尔的脸颊,叫醒了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俄尔。俄尔下意识的呻吟了一声,用手挡住了阳光。“不太好。”俄尔回答道,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