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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的,他们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一切……”一个女人满脸悲悯的望着他,随即化作一道绚烂的光,消失在这宇宙洪荒之中。这是他真正的母亲,女娲。是的,张晗是女娲造的第二个人类,但之所以说他是女娲的孩子,是因为他不仅是泥造的,他身上还有女娲的神血和补天剩下的五色石。第一个人类造出来之后,女娲虽然欢喜了几日,但总觉得有些不满意。她决定造一个特别的,于是有了张晗。她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将其他人类放归自然。他跟人类有着相同的外表,却有着不属于人类的神力和智慧。可他对自己的特别浑然不觉,他觉得跟在女娲身边每日只是旁观这个世界实在太过无趣,他想要融进这个世界,像普通的人一样生活一番。女娲答应了他的要求,但只许他在人间一世,便要去女娲建立的地府去为她镇守轮回。女娲旁观人类许多年,觉得他们寿命太短,实在可怜,于是设置轮回,让他们生生不息。但她对人心之恶十分厌恶,于是将地府中的魂灵有分为鬼魅,不许魅再进入人世。她以为这样,就能逐渐清除人间的恶。可生而为神的女娲,永远无法理解人性的复杂,魅虽然不入轮回,却不断有新的人作恶死后成为魅。善恶一念间,好人和坏人似乎根本没有定数。有些人的恶念藏的很深,但只要被激发,还是会作恶。有些人或是一时冲动或是被逼无奈,无论曾经有多善良,也有可能会作恶。女娲默默的旁观,心痛的发现,人间的恶是一个无法被消除的,永恒的存在。☆、第85章第85章女娲心灰意冷,又不忍心毁灭人类,终于在郁郁之中陨落了。女娲陨落前最后一次见到张晗,问他愿不愿意去九重天做个神仙,若他愿意,她可以送他去。张晗拒绝了,彼时的他满腔热血,认为只要肯努力,一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他说他要留在地府,继续镇守轮回。他还向女娲建议,地府的制度漏洞很多,应该改变制度。人与神不同,人有七情六欲,善恶在人世间并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若是继续对每个犯了错的魅都赶尽杀绝不许入轮回,那人世间的人类将会越来越少。应当给他们改过的机会,在经历了刑罚之后允许他们再度转世为人。然而这时的女娲已经对人类彻底失望,对自己创造出人类即后悔又心痛,完全听不进张晗的建议,只劝张晗放弃改变一切的想法,早日随她上九重天去,远离这个罪恶满满的世界。张晗却不肯,固执的一定要尽全力改变现状,女娲陨落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人的灵魂都是自私的,他们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一切……”当时张晗不能理解这句话,然而现在,回想起这几千年来,为了他心中所追寻的所谓“大道”,他所付出的和最终得到的……张晗终于明白了女娲为何宁愿选择陨落也不愿意继续看着这一切。不值得啊。不值得的。人的灵魂有多自私呢?亲手养大的孩子也可以不要,只因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全部都成了假的。张晗垂下眼帘,挡住了赤红的双眼,不愿再去回忆。握紧身边纪开的手,他如今再无他想,只要能跟纪开在一起,地府怎样地狱怎样鬼魅怎样人类怎样,通通与他无关。他甚至十分庆幸,如今的纪开已经完全记不起他们当年经历了什么,那些背叛和痛苦,就让他独自承担吧。纪开看见倒在门口的玄孟,有些担忧的扯了扯张晗的衣袖:“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张晗余光朝玄孟瞥了一眼,“没事,累的睡着了。”说着就要拉着纪开离开,纪开拽住他,“哎?总得给她挪到床上去吧,怎么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小姑娘睡在地上啊。”张晗“嗯”了一声,抬手一挥,一股黑色云雾从他掌心飞出,托着玄孟的身体将她带进了屋里,稳稳的放在了床上。纪开晕倒之前只见到张mama用过这种鬼气,心中惊讶怎么张晗一个活人竟然也会有如此强悍的鬼气,可又怕提起张mama会令张晗难过,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张晗却仿佛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说:“这种鬼气,原本就是我的,叫旭暗,是我丢失的那一魂里的。之前她拿走了我的一魂,所以会用。”提起张mama,他还是忍不住意难平,握着纪开的手下意识的用了力,好在纪开是鬼,被捏一下并不会有什么疼痛感。“那你这次拿回魂魄,又想起什么别的事了吗?”纪开试图转移话题,不想再让张晗想起张mama。张晗却似乎对这个话题也不想多谈,只是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回家。”纪开见张晗情绪低落,甚至自始至终说话都不抬眼看他的眼睛,猜想他大约是因为张mama的事还是心情不好,于是闭了嘴不再说话,由他拉着往道观外走去。走了没几步,另一间瓦房的门吱嘎一声打开,苍凛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几日不见,苍凛竟仿佛又老了许多。纪开心中一惊,这不对啊,鬼是不会老的,更何况苍凛是鬼军,可以算是半个神仙了,出现这种老态只有一种可能:他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已经伤到了他的灵魂根基。老态龙钟的苍凛颤巍巍的走到张晗和纪开的面前,竟然朝着他们径直跪了下去:“大人!”纪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拜吓到,脚步顿住,慌张的想要去拉他起来,却被张晗死死的拽住。张晗抬起眼皮,瞥了地上跪着的苍凛一眼,语气生硬的说:“我们不是什么大人。你如果怕地府回不去,就在这里呆着吧,我下了禁咒,白丁他们进不来。”说完拽着纪开就要走,苍凛却跪行拦住他们,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求大人重拾大道!”张晗这次瞥都没再瞥他一眼,仿佛看不见他一般,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又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从瓦房冲出来,跪在他们面前,正是武烈。“生之蓄之,生而不有……”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语气中饱含着肃穆,满眼含泪的念着。苍凛也跟着他念“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注1)”张晗终于顿住了脚步,却始终不肯抬眼看看他们。武烈看着张晗冷漠的背影,声音有些哽咽,“大人!这是当年您教我们的!大人今次地府走一遭,难道看不见地府如今的腐朽?已经不只是魅,就连鬼在这压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