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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竟只觉得陌生。袁叔敲了门,他回过神来,把换下来的衣服叠整齐好生放进衣柜里,抬脚下楼的时候,脚踝隐隐一痛。或许是为了弥补他身高的不足,鞋底放了内增,前不久的腿伤还未痊愈,此刻全身的重量压下来,还是让他感到些许不适。“发什么呆?”陆商在车里等他。天微微下了点雨,黎邃把那阵疼痛忍下去,迈出步子,面色如常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到后面来。”陆商发话。黎邃顺从地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冬天的雨水少,且总是带着一股金属味。车开始前行,陆商递给他一张纸巾。“待会你跟着我,什么话也不用说,如果有人来跟你搭讪,不必理会。”黎邃“嗯”了一声,陆商交代完这句,闭上眼不再说话。窗外正路过一座气象塔,蜿蜒的霓虹灯在雨中变幻莫测,像一条诡秘的毒蛇,孤独地俯瞰着大地,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座城市对他来说依然陌生。下了车,他低头跟在陆商身后,在投射过来的或打量或好奇的眼神中,穿过人头涌动的大堂,走进一间装修更华丽的小厅。这里正在举行舞会,还没到点,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黎邃一踏进大门,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好漂亮的男孩子。”一位身穿红色礼服的年轻女孩儿率先围了过来,给陆商递上一杯红酒,“陆商,好久不见。”直呼陆商名字的人不多,黎邃不由瞥了这个女人一眼,不料正好撞进对方的视线,立即尴尬地转过头。陆商接过酒杯,象征性地举了举:“心悠,好久不见,上次的事情还没谢谢你。”“谁说的,我收到你送的礼物了。”孟心悠笑着伸出手腕摇了摇,精致的手链闪闪发亮,她目光移到黎邃身上,“这位就是……”“嗯。”陆商接过话头,目光扫向厅内的其他人,举起了酒杯,“今后承蒙关照了。”孟心悠一阵愕然,厅内不少人都站了起来,纷纷举杯敬让了一番。“你来真的?”她压低声音。黎邃对视线很敏感,虽然躲在陆商身后没抬头,但他知道这女人的焦点一直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陆商倒是神色轻松,答非所问:“他很乖。”这话实在令人浮想联翩,孟心悠面有绯色,怔愣的间隙,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周围爆发出夸张的调笑,不少人吹起了口哨,厅里迅速掀起一阵议论潮。“李家的大公子还是这么喜欢高调。”“他旁边那个美女是不是苹果台风头最劲的女主持?”“……”黎邃在人群中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地背后一凉,本就隐隐作痛的脚踝好像一脚踏进了炭火堆里,热辣辣的。好在陆商没有继续与孟心悠寒暄的意思,在角落找了个相对清净的位置坐下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黎邃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跟着挪到沙发前,正犹豫着,陆商对他招了招手。“过来。”他刚坐下,陆商的手就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脚踝,轻轻揉捏。对面坐了个小眼睛男人,一脸戏谑地盯着他们俩。黎邃半靠在沙发上,涨红了脸,一半是疼得,另一半是羞得。“陆老板。”黎邃出声阻拦。陆商转过头,昏暗的灯光中,目光深而幽远,眼珠看着有点蓝,像是混血,下一秒彩光流转,那道蓝影撤走,又恢复成了黑色,是他看错了。“怎么?”黎邃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忘了要说什么。“陆老板……哟,小黎也在,抱歉,没打扰二位吧?”是刻意追过来的李岩。黎邃的背一下子就绷直了,这点变化没能逃脱陆商的眼睛。“怎么样,陆老板没亏待你吧?”李岩居高临下道。黎邃低着头,心中牢牢记住了陆商之前说过的“谁也别理”的吩咐,李岩自然也被他默默包括进了这个“谁”里。“谢谢,如你所见。”陆商捏了捏黎邃僵硬的肩膀,以示安慰。“收拾收拾,果然是个美少年,陆老板独具慧眼,看来我暴殄天物了。”李岩笑着在对面坐下来。他这话说得倒是有两分真,甚至带了一丝酸意,而这却正是黎邃恐惧的地方,这一刻他突然害怕起来,万一李岩反悔了,要陆商把他送回去,陆商会同意吗?“黎邃,给你岩哥敬酒。”陆商突然道。黎邃怔松,双手攥成拳。“新名字?”李岩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像是轻蔑,又像是警告。酒杯被递到面前,黎邃接了,就听陆商贴着他的耳朵说:“谢谢岩哥慷慨。”他忽然明白过来,陆商这是在帮他解围,深吸一口气,忙跟着学了一句,“谢谢岩哥慷慨。”接着不等李岩做出反应,直接一口闷了。这逐客令下得……还真是一点儿不给人留面子,李岩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比了个“你牛”的手势,搂住旁边的辣妹去了舞池。身体放松,黎邃才渐渐品出味来,刚刚陆商给他喝的是杯葡萄汁。“你怕他?”黎邃茫然地低下头,控制住腿间的颤抖,知道自己的表现让陆商不满了,“我……我会尽力克服的。”敢承认害怕,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了,其实也再正常不过,李岩对他来说就像驯兽员,小狮子之所以条件反射般地感到害怕,无非是幼年时期受过驯兽员太多鞭子,突破不了自己的心理桎梏,而并非没有反抗驯兽员的能力。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舞池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陆商带着黎邃,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了出去。这里多数人都知道他不喜欢热闹,主人便也没有过多地挽留,派了两个门童给他撑伞。天已经黑了,外面小雨渐下成了大雨,袁叔一直等在门外,一见到他就围了过来:“现在去许秘书家吗?”陆商开门坐进车里,轻声道:“回家吧。”袁叔想说些什么,看了黎邃一眼又咽了回去。黎邃脸色有点苍白,虽然从小忍耐力就比别人高,但身体的极限却不是他能控制的,受伤的脚开始浮肿,在鞋子里挤得厉害。在车上他不好意思脱鞋,只好忍着,一路上看着街景数着秒,握成拳的手就没松开过。陆家是个小三层独栋,袁叔并不住在这里,厨娘和保洁也是有需要才过来,大多数时候,这里只有陆商一个人。加上黎邃,现在是两个。“冰敷,会吗?”陆商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裹了层毛巾递给他。黎邃顺从地接过,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敷脚踝。“屉子里有止疼片,要是忍不住就自己吃,不要过量。”陆商见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