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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了。”“怎么说还有满打满算的一个月,也不用如此着急。”“一个月?从腊八开始就是年了,万岁爷好好想想,腊八那日您也得开始准备了,之后事情是越来越多,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尽交给我一个没经验的皇后来做了……”夏灵瞬声音越来越低,连朱厚照都要听不清了,最后才道:“万岁爷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吧,我这里正乱成一团呢。”朱厚照见她这样冷落自己,不由哼了一声,撂狠话道:“好啊你,朕好心来看望你,你居然还不待见朕了!朕走了!再不来看你了!”说完抬腿就往外走,走了一段路又偷偷回过头状似无意地看了夏灵瞬一眼,见她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便对着蒲桃发出“嘶嘶”示意的声音。蒲桃原本还守在夏灵瞬的身边专心致志地抄录夏灵瞬的安排,听到朱厚照的声音便看向他,见他拼命地使眼色,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娘都忙了好几天了,这事情也大致安排下去了,剩下的还有六尚二十四司的人去办呢,要不您先歇息一会儿……?”夏灵瞬唔了一声,道:“这也可……”朱厚照察觉到她话里的犹疑,立刻转身回来,道:“行了,别趴在桌子上了,也不怕看瞎了你的眼睛。”夏灵瞬瞄了朱厚照一眼,道:“万岁爷您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朱厚照清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皇后陪朕出去小走半日,不得违抗,否则罚文渊阁分俸一年,钦此!”夏灵瞬瞪大眼睛,呸了一声,道:“文渊阁还没建好你就拿这个威胁我!敢动我钱试试!”朱厚照好像抓住了夏灵瞬的小辫子一般,道:“你看看你那钻钱眼儿的样子,一说钱就激动了!刚刚朕来了,你是怎么用你那副嘴脸冷落朕的!”夏灵瞬拍桌而起,从书桌前绕出去要抓朱厚照。朱厚照见时机刚刚好,伸手将她搂住,随后拦腰扛了起来,道:“你就安心跟着朕走吧!蒲桃,跟着朕伺候你家娘娘!”蒲桃连忙应了一声,赶紧跟了过去。夏灵瞬被他扛着,看不见朱厚照的表情,满脸震惊,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的?”“还不是皇后这个先生教的好。”朱厚照得意地眯起眼睛,道:“我可比你大整整一岁呢,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夏灵瞬哼了一声,忽然想到自己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松鹤长袄,挣扎着喊道:“我还没换衣服梳妆呢!蒲桃,快回去给我拿件比甲来!”蒲桃正要返回去给夏灵瞬拿衣服,朱厚照已经拦下她,道:“行了行了,路上再打扮!我让人带了大氅,你先穿着!”夏灵瞬见自己是没有挣扎的机会了,只觉得自己快被朱厚照扛着颠吐了,急忙道:“朱厚照你放我下来,我快吐了!你属贼的啊,偷人呢!”“行,放你下来,不过不许跑!”夏灵瞬好不容易“脚踏实地”,觉得头晕目眩的,只能被朱厚照牵着向外走,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去了你就知道了。”夏灵瞬跟着朱厚照上了车,这才再蒲桃的帮助下将已经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梳好,又将朱厚照的姜黄大氅穿在身上,道:“这又是要去宫外?”因着是匆匆出门,夏灵瞬也没有多余的首饰,蒲桃就简单为她梳了三髻,只别她仅仅带出来的一只发钗。“是啊。”“怎么突然想起去宫外了?”夏灵瞬见朱厚照不回答,猜测道:“怎么,时间太久不出来玩,感觉憋了?”朱厚照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夏灵瞬撇撇嘴,掀开窗帘道:“刘先生,又是你啊。”刘瑾讨好地笑了笑,道:“娘娘客气了,叫奴婢的名字就是了,哪里当得上先生二字。”夏灵瞬扒着窗沿,道:“他不和我说,刘先生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刘瑾陪笑道:“这是万岁爷的吩咐,奴婢哪儿敢说啊,等到了娘娘就知道了。”夏灵瞬没办法,只好安心地坐在朱厚照身边等着了,期间她倒是想要套话,奈何朱厚照嘴巴太严,夏灵瞬怎么都问不出来,也只能选择放弃了。约莫着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朱厚照率先掀了帘子出去,想到爹还在的时候都是与母亲携着手一起,便回过身冲着夏灵瞬伸出手道:“下来吧。”夏灵瞬瞟了一眼酒楼的牌匾,只觉得有些眼熟,又见朱厚照向自己别扭地伸着手,不由抿唇一笑,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门口招呼人的跑堂见两人虽然穿着简单,但衣料服饰都不是寻常人家的样子,立刻殷勤招待道:“两位贵客楼上雅间请。”朱厚照牵着夏灵瞬的手向内走,对跑堂道:“几年前我还见过你呢。”那跑堂哪里记得他,但也只能附和着笑道:“能得贵客的眼缘,这是我的福气啊!”朱厚照与夏灵瞬在跑堂身后顺着楼梯向二楼走,边走边道:“你们这里的生意没有以前好了。是出了什么事吗?”说起这个来,跑堂也有些无奈,道:“这几年不景气,这柴米油盐价格是疯了似的涨,我们掌柜也不得不把菜品的价钱往上拔,可食客们的收入不涨,生意就难免冷淡下来了。”朱厚照闻言无奈地摇摇头,上了二楼后便指着角落那间,道:“就要那间。”跑堂观察着他的神情,问道:“这间是不是太偏了一些?”朱厚照却坚持道:“就要这间。”夏灵瞬此时已经想起来了,这不正是自家大哥大嫂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也是夏灵瞬与朱厚照的meimei朱秀荣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一行人进了雅间,跑堂将酒楼内菜品的牌子挨个儿给二人看了看,朱厚照简单点了几道菜,却把点心都点了个遍,这才对跑堂道:“这柴米油盐的价钱涨得这么厉害,没人管管吗?”兴许是觉得朱厚照面善,跑堂也知无不言:“都说这顺天城里皆贵人,北直隶周围是‘五步一舅爷,十步一驸马’,还不是那些个王公贵族侵占民田、私吞粮产,这余下的粮食越来越少,供应给我们的也就越来越少,只能候着那些个大爷们给条活路。可那些老爷们就借着这个赚钱呐,我们去收还得说着好话,可就这样,价钱也比原来贵一倍呢!”朱厚照沉默良久,夏灵瞬见跑堂有些惶恐了,笑道:“我官人在衙门里做应捕,平日里忙得很,家事都是我一人cao办。”她与朱厚照对视一眼,随后接着对跑堂道:“今日好不容易陪我出来逛逛,可他天生性子爱管闲事,忍不住就要多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