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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秋风中,男子素净异常的脸被一副特大号的盲人墨镜遮住了半边,薄薄的嘴唇在秋阳下泛着淡淡的自然红。那对乌黑的镜片像是遮住了灵魂的面具,让他整个人在秋风中显得说不出的清冷和孤寂。大概是目不视物的原因,他虽然静立在人流匆匆的街道旁,却似乎有一种寂然出世的疏离之感。“娃儿他妈,那个瞎眼后生长得怪俊的,看穿戴是个盲人按摩师哩,不过说来也怪,这娃咋看着这么眼熟呢?”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你说,他像不像原来中医按摩院那个小老板?”老板娘仔细看了那青年一眼,“还别说,是有点像。”“不过,现在二十多岁的后生,只要生得齐整白净些,看着都有些相像哩。原来那个小老板虽然不怎么看见,可是我记得是很能干的样子,哪像这个后生这么……对,雅致无争!”老板娘对自己能想出这样一个琼瑶味的形容词感觉十分满意。兴奋中她又盯着那盲人按摩师脸上硕大的墨镜看了半晌。“哎,只可惜年纪轻轻却瞎了眼睛,看着怪招人疼的。”对面的盲人按摩师此刻倒像是听到了她的感叹一般,轻轻伸出手,拂了拂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那动作,又像是在拂去秋风袭来的愁绪。黑色发丝映衬着他白晰的手指,冷眼看去,那五根手指比寻常男生要修长细致很多。风声渐起,按摩馆的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个中等身高、体态圆润的青年男子快步钻了出来,几步走到盲人按摩师的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白师傅,起风了,快回屋吧,小心,这边有个下水道井口,跟我绕一下。”这微胖男一露面,路对过的面馆夫妻一下子傻了眼。“娃他爸,不对呀,这个小胖子我印象深得很,确实是原来中医按摩的人哩。这么说,那个瞎眼后生,难道真的是……”几个进屋吃面的客人打断了老板娘的疑惑和好奇,嘴里嘟囊着跑回店里忙去了。微胖男扶着盲人按摩师绕过障碍物,小心翼翼地走到按摩馆门前。路很短,却因为有个盲人的缘故,两个人走得很慢。几个相邻门市里进进出出的小区居民很多,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人们似乎都对这位虽然眼盲,却明显气质出众的按摩师有几分好奇。不少人特意走过来,上下打量按摩馆的招牌和一边立式广告牌上的服务项目。“小范,我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这几天麻烦你领我多适应一下。对了,有很多老店那边的顾客要跟过来,他们大概还找不到方位,你记得都通知一下。”“还有,苏州老家有几位同门打电话过来,说要专程来这里学习养生按摩九段式的手法,你晚上帮我把白家祖传的典籍找出来,温习一下。”盲人按摩师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绵软,颇有几分江南吴侬软语的味道。说来也怪,明明是两个人私下的对话,他的声音也不是很大,可是这声音在秋风中飘散开去,似乎给周遭的空气添加了几分清甜,并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身边诸人的耳朵里。有几个体面的中年男女上下打量了他数眼后,似乎被他淡然的气质和广告牌上的“祖传秘法”、“养生纤体”等字样所吸引,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扫广告牌上的二维码。更有性子急的,已经走到那个微胖男的身边,开始询问一些细节。********一阵忙乱后,按摩馆的大门在两个人进屋后合上了。名叫范平的微胖男生立即大喇喇地松开了扶着盲人按摩师的手,一屁股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我的天,跟上台演戏一样,可紧张死我了!”按摩师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忽然放手和如释重负般的言语,继续沉稳而安静地一步步向前走着,整个人透着一股盲人特有的谨慎和茫然。范平用颇有意味的眼神瞄着他的背影,眼看着他慢慢走到一边的吧台边,双手摸索着在台面上寻找不锈钢材质的冷水壶和同系列的水杯。显然,他是想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水从壶口略有些抖动地慢慢倒进了杯子里。按摩师稍稍侧了下头,像是在用心倾听杯子是否已经倒满。范平“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白简,装了一上午的瞎子,这会儿还装,不累啊你!”第2章白简喝了一口水,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微微转过头来,乌黑的镜片朝向了按摩馆的门口。紧闭的大门将京城午后的暄嚣隔在了外面,让室内多了一份恬静和淡淡的安全感。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伸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当他整张脸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沙发上的范平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感觉午后的房间里似乎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他心中莫名有些微妙地感慨。作为两个相识多年的好友,这张本已烂熟于胸的脸蛋,竟然还能带给自己如此惊艳的感受。老天对白简的这张脸,也算是厚爱了。凭心而论,要说这张脸有多么完美,帅气到何种程度,倒也不然。只是那脸上,天生就带着一份说不出的清透。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温润中又带着几许冷咧,就像是故乡姑苏的水,观之忘俗,饮之动心。只是可惜,这么光彩照人的脸蛋,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在要交房租的时候,也不能让房东太太少收上一毛钱。尤其是在前些天,两个人合开了三个月的中医按摩馆门可罗雀、惨淡收场的时候,这张俊逸清秀的脸蛋,也只有灰着脸,和自己一起收拾残局、咬牙苦熬的份儿。倒不像今天。这张脸虽然被一副黑漆漆的眼镜挡住了大半,遮住了眸中的秀色,但却凭着‘盲人’的身份、‘祖传’按摩师的资历,和一副‘高深’的气度,让刚刚改头换面的按摩馆收获了许多的人气。而这样的人气,在白简还只是一个长得帅气的普通按摩师时,是完全看不见的。白简似乎还没有从盲人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用略略有些僵硬的步子缓缓走到范范的沙发边,在坐下前还用手试探着摸了下沙发的边缘。“啧啧,白师傅你入戏太深了吧,小心走火入魔喔!”白简以一种有些拘谨的姿势浅坐在沙发上,眸中却精光一闪,用力横了懒靠在一边调笑他的范平一眼。“你别光顾着取笑,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不会都忘了吧?”范平搔了搔头,“你昨晚说什么了?哦,说咱们每周五晚上还是雷打不动的休息,你要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