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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心病难医呐。“纪如卿,你这种祸世的想法是极其危险的,身心都需救治。”既已成了同盟,两人自当平等相待,她更愿意直呼其名,更对他这种‘我受难,世人也当如此’的极端想法不赞同。一个人被祸害久了,心也会生病。很少有人敢对他直呼其名,她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谁呢,似乎也是个小丫头,生气起来便皱着一张小脸,不管任何场合,直接大声叫嚷:纪如卿,梁子结大了,你等着!对,就是那个小丫头,生气时便不唤他为师兄。措不及防再听到自己的名字,纪如卿并无恼意,反而有种久违的亲切感。“没大没小!即便不用恭敬地称一声公子,好歹也该唤一声如卿哥哥才是。”如卿哥哥……鸡皮疙瘩掉一地,安小瑾被rou麻到了,瞧少年一副怀念的模样,又觉着他可怜,他记忆里的美好是他唯一所拥有的幸福,这么多年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折磨,连心灵也不得安宁。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此残忍对他的是他的母亲。“你娘如此待你,莫不是继母?”她同情他。纪如卿为所谓地抚了抚下巴,动作极其魅惑,状做思索道,“若是继母倒是好办了,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儿,偏偏我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杀也杀不得,这才沦落到如此境地。”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病秧子。安小瑾无意识地摸摸脖子,怎会有种凉飕飕的错觉呢,若是不小心惹恼了他,她这细细的小脖子不够砍呐。“知道害怕就好,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纪如卿很是得意地挑了挑眉,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正如你所言,反正银子也不是我的,我被困了这么些年,自是要有补偿的,既然你已是我的人,又如此贪财,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会亏待你,隔三差五就补贴你些私房钱好了,反正林大人有的是银子。”安小瑾满脸黑线,林大人又不是他爹,凭什么予取予求。难道……“林大人该不会就是你爹吧?”耿直姑娘就是这么心直口快。闻言,纪如卿是真的脸都绿了。安小瑾骨碌碌转眼,瞧他的样子该是她猜错了,赶忙补救道,“我瞎猜的,你别恼,只是这林大人在你与卫离口中出现得频繁,事事都要经他的手,他连银子都任你花,我才想歪的。”纪如卿觉着心肺气得疼了。“我爹早死了,林大人那个狗官是我娘的姘头。”他咬咬切齿瞪她,还是不解气,抬手便给了她一记爆栗。“我爹死后被人带了绿帽子。”安小瑾自知理亏,也不呛声了,委屈地揉着脑门,越发觉得纪如卿身世可怜,爹死娘不疼,还被亲娘与姘头合伙囚禁。“他们为何要如此待你?”话出口便后悔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真想听?”纪如卿瞥她一眼,慵懒地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也不给她思考的余地,无奈地叹息,“自然是怕我坏了他们的事,现下好了,你也是知情者,我死了必然有你陪着。”这家伙坏透了,从里坏到外,安小瑾磨牙,恨不能在他那祸害人的脸蛋上挠上几把解气,但也仅限于想想而已。小脸上生动的表情没能逃过斜瞟的凤目,纪如卿忽然支起身,没给她后退的余地,长臂一伸便将小脑袋勾住,向她凑近,细细看着稚嫩的小脸。“你怎能生得如此之丑呢,唉,简直不忍直视。”近在咫尺的俊颜,扑在面上温热的气息,出自薄唇的打击自尊的言语,安小瑾顿时从呆愣变成了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推开,将其按倒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右手肘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恶狠狠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你好看有何用,还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瓷瓶,弱不禁风一碰就碎了。”纪如卿呆愣片刻,转而屈服在她的雄威之下。“我是病猫,瑾儿是母老虎,往后你要好生保护我才是,莫要让我再如从前一般任人欺凌。”病娇公子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画风忽转,如同鬼上身,安小瑾松开了他,无语扶额,这家伙就跟人格分裂了一样,到底还是个少年,身体里隐藏的恶劣因子总在不自觉间显露,以往是他一直压抑着,如今在她面前倒是恢复了些本性。他无意中的透露的信赖,还真是喜忧参半,掺和进这些糟心事,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也只能试着奋力一搏。“你被囚禁了多久?”只听说他在这别院里住了一年多,但瞧他的样子恐怕不止被囚了一年。纪如卿无趣搅弄着手指,漫不经心道,“我离开师门大概十三岁,在外游荡一载才回去了一趟,哪知竟被师门扫地出门了,无家可归便去了……直到现在。”他没说去了何处,但她却是明白的,师门回不去便只可能会回家,而他便是回家后遭的难,一直被困至今。方才听卫离所言,纪如卿已快满十七,如此说来,他被囚了三年。“一年前你才被移到此处的,前两年你一直被囚在你家里。”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两载竟无人问津。是囚他之人手眼通天,还是他人缘极差,无一人在意他的去处。纪如卿不知道她想的这许多,只是孤寂多年忽然有了倾诉的念头,便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正色道,“起先还安稳地过了一年,后来才被囚的,一年的时间估计是怕露馅儿才将我送到这深山里来。”哪里是怕露馅儿这么简单,安小瑾暗自猜测,恐怕是他有了逃跑的迹象,只是行动败露才被移到了这深山里。“总该有在意你亲戚或好友会上门找你,他们竟未察觉半分异样?”其实她想表达的是他该不会是人缘差到没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纪如卿沉默,面色带着几分凄然。安小瑾识趣不再挑起他的伤心事,在她想着该如何打破尴尬时,少年涩然道,“师门规矩,走出师门便不能再有牵连,更何况根本无人在意……只有一个,可是被我弄丢了,她怕是再也不愿来见我了。”弄丢了?安小瑾似乎明白他说的是谁了,应该是那个他言语间总不经意会念叨出来的小师妹。涉及隐私,她不好多问,正待与他商讨对策,正如他所说,他身上的毒最为棘手,想起先前他毒发时的样子,她不禁皱起眉来。“你身上的毒多久发作一次?”“每月只有毒发后服过解药的三日能如正常人站立行走,其余时间便只能靠轮椅,而后期待下一次毒发,周而复始。”他如实相告,痛苦折磨从不停歇,即便生不如死,他也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他还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