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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两难,只得缩起身子,小心屏住呼吸。“嘎哒”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很安静,等了很久才冒出一句,“随他吧。”声音很冷很硬,却带着看破世事的无可奈何,像一块冰,却被放在烈日下暴晒。我屏息听了半响,突然车门“砰——”地一声被狠狠关上,景哥的声音嘶哑又粗粝,“电话给我。”“景哥……”小助理声音可怜巴巴,“在这儿不好吧?您先进车吧。”又是沉默。“算了。那我留在片场接着拍戏吧。”心灰意冷的声音,我依稀听到很长很长的叹息。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捂住胸口,等车开走好一会,我才敢探出个脑袋四下张望,四下无人,我心有余悸,慢慢走了出来。我突然觉得有点悲哀,苦涩蔓延,又徒生悲凉。风吹过来,我晃晃脑袋,现在只想回家,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我的戏份已经拍完,也没有留在片场观摩学习的心思,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坐上地铁回家。手机上显示着我炮友的助理给我打过电话,那时我在拍戏,没接到,这个助理是个漂亮的年轻妹子,主要负责他的生活,看到我笑嘻嘻,微信倒是留了言问我这两天是不是在拍戏?什么时候结束?我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他们应该下班了,简单回复了下,刚发完手机就黑屏,没电关机了。我乐得清静,坦白说,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回复,脑子昏昏沉沉,今天拍戏的戏服很厚,我精力耗费颇多,此时很是疲惫,靠着地铁座位后背养神。到家却意外地发现我家沙发上坐着我的炮友,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嗓音微哑,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就连揉捏眉心的动作都做得那么好看,“回来了。”第17章我诧异至极,脸上的疲惫遮不住,也没心思和他扯皮,回到里屋换衣服,“怎么过来了?”我换了身居家服出来,给他倒水。“上次给你的药膏按疗程你应该快用完了,送新的给你。”他接过水,润了润嗓子。他拿出药膏,神色清明,“过来,我看看伤。”“谢谢。其实已经好了,不用特地送一趟。”我盯了他半晌,心中无奈地叹口气,何苦呢,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涉及到关键问题,处于冷战状态的平衡总会再次被打破,以往都是我先起头,插科打诨粉饰太平,但问题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解决,我们来来往往过招,却都是慢动作的太极,任凭情感失控,只要在炮友这一层安全牢靠的关系下,哪怕一切都已经岌岌可危,但总能睁眼闭眼般地一笔带过。大概这次时间间隔有点久,我迟迟没有动静,这位大爷屈尊主动在我家等着我。他说他来送药膏,我只需装傻充愣就当他来送个药膏。夜深人倦,我已无力接招,也无力竖起防御,更无力再次被他伤心。我想再躲一会。我接过药膏,放好,沉默无言,不想没话找话。他锐利的目光一直追着我,我看向别处,装作忙碌的样子,只当不见。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一把扣住我手腕,把我拖到沙发上,“掀开衣服我看看。”我扯了扯嘴角,只觉烦闷,甩开他的手,“没事了。不用看。”我看他皱眉,就要自己动手,只得有气无力地指指窗帘,“窗开着,冷。”他起身,关窗,拉窗帘。我窜到厨房,套上围裙,打算做个简单的晚饭,我是真的冷,又冷又饿,之前的病没好透,总觉得昏昏沉沉。他折回来,倚在门边看我,我头也不抬,委婉地下逐客令,“谢谢你的药膏,挺晚的了,你明早还要上班。”气氛一下沉闷冰冷下来,我不信他能受的住这种气,还留在这里。果不其然,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他在理东西。第18章我按下心底的失落,埋首在厨房,不愿出门。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我看看你的伤。”我猜他就在厨房门口,对着我的背影,声音淡淡,“我这次出差让人带了一点药膏,分别适用于不同伤势的,都是好东西。你伤得位置特殊,自己也没好好处理,这种伤要好好养,不然以后会带动肩颈和脖子的酸痛。我把药膏都留下了,本来想告诉你怎么用……”他的声音里居然透着些许委屈和落寞,我手一抖,心里密密麻麻又酸又甜,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长手长脚,站在门边,淡蓝竖条纹衬衫,袖口挽起,扣子解开一颗,有些皱巴巴的样子,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可怜巴巴躺在我家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样子,面色略带疲惫,黑漆漆的瞳仁里有我的影子,暖黄的灯光下,他神色黯然,嘴角微抿,像是没吃到糖的孩子,空留倔强和逞强,我的心一下软了,长得好看就是有特权,我头脑发热,嘴巴比脑快,已经率先做出决定,脱口而出,“晚饭吃了没?”他眼睛亮了一下,整个人放松下来,斜靠在门边,“没,”他声音也轻快许多,但我听上去却像是在撒娇,“我出差回来直接过来的。小刘说打你电话打不通。”小刘就是他的生活助理。“啊,我手机没电了。”我听得脸发热,只得转过身,背对着他。我从冰箱里拿出朋友送的山东大饼,很有咬劲,有面粉的香甜,“你吃饼还是吃饭?”他很有兴致地走过来,东看西看,“都行。”想了会又说,“和你一样吧。”我嫌他碍事,“要不你去客厅坐一会吧。”他笑起来,歪头看我,“我帮你啊。”说完卷起袖子,蠢蠢欲动。我瞪大眼睛,我家厨房和南阳台打通,不算小,但他贴着我站,一瞬间我只觉得面红耳赤,心怦怦直跳,他含笑看着我,任凭差遣的样子。我打量他价值不菲的衬衣和手表,“我家没多余的围裙了,你穿这身还是坐着吧。”他摆摆手,“没事,回去也要洗的。”看他兴致勃勃,我只好把饼给他,“把饼蒸一蒸,先往蒸锅里倒点水。”他“哦”了一声听话地去了,没一会就问我,“往哪里倒水?直接倒?”我在回热鸡汤,往里扔木耳去腻。听到他的发问,走过去,他正端着蒸锅走出来,四周围都是墙,我的背后是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鸡汤,他站在南阳台的门口,我站在厨房的尽头,虽然两边打通,但地上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一个两层的蒸锅横在我们中间,我心中突如其来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之感,这一刹那,那一口锅像是一个粘合剂,融合了两个阶级两个地域两个方向的我们,这条缝却又突兀地提示着我们的尴尬境地。一只脚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