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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日后再相见,是不可能再如今夜这般自在说话了。若无意外,他就是未来的储君,君臣有别,不论是他自己,还是谢十一,都会严守君臣相处该有的距离尊卑。哀哉!地上树影婆娑,喝空的酒壶被顾岚砸碎于地,混入树影中,竟是分不清哪里是影子,哪里是碎瓷片。“殿下?”暗中守卫的锦衣卫关切地询问。顾岚站起身来,自顾自走回了厢房,他身后即刻有人调来了婢女下仆,迅速将后院打扫干净,不留痕迹。谢九渊送走了调往黔西当知府的幼弟,紧接着,就又送走了谢镜清。西北边患未平,水天镇的茶马行交易锐减,因为与水天镇茶马行交易的外族,多数都需要穿过马族的聚居地,如今战乱未平,极少有人冒险卖马,因此这几年,谢镜清的主要生意,是在户部的调派下捡起了“老本行”,他与伙计们带着大楚特产,通过羌乌西行,与周边国家贸易,比开茶马行赚多了。谢镜清本就热爱不同风光,西域风情独特,若不是舍不得秦俭,他恨不得一年四季都往西跑,现在就是不催不动的状态,宁可少赚钱,也要窝在京城陪秦俭。秦俭倒也不一定不喜欢他黏糊,这次是西域某国国王突然要迎娶某位美女,派人催着赶着要从谢镜清手里买最高档的瓷器与丝绸,黄金白银都不是问题,于是谢镜清回京没几日,也只得挥别了秦俭,匆匆赶往西域。在城门口,谢九渊和颜悦色地嘱咐谢镜清的手下们多多看顾小叔,谢镜清心中自豪大侄子如此关心自己,乐呵呵地听着,卓远急匆匆赶来送了行,又急匆匆赶回了翰林院,中间文崇德路过,也过来道了句“保重”,谢九渊这才停了口,一挥手,让他们赶紧出发。送完了人,谢九渊就进了宫。御书房中,革新所的一名技师跪在桌前,顾缜站在桌后,正看着什么,见谢九渊进了门,语气明显有些兴奋地招呼他:“谢相,过来看。”谢九渊一礼,然后走到了桌边,看清了桌案上那张油墨清晰的大纸,右上方印着四个字,。“印出来了?”谢九渊也是一喜,去问那技师,“一个时辰能印多少?作废的多吗?”这些问题启元帝已经问过,技师恭谨地又答了谢相一遍:“一个时辰能印一千五百张左右,作废的约两百余。作废的原因,约有三点,一是涂墨后的前几张必然渗墨过多,黑漆一片;二是涂一次墨,印到最后那几张,必然印不清晰,甚至留白;三是偶尔撤纸不及、或是机器卡轮这些突发情况。”“好。”谢九渊赞了一句,“条理清楚。”启元帝抬头,命道:“下去吧,明日有赏,让印坊的人休息一日,然后都准备着,大楚第一报就要从你们手上印出来,可要警醒着!”“是!小人遵旨。”从陛下口中说出大楚第一报,充分说明这任务有多么意义重大,那技师难掩激动神色,退了下去。顾缜点点桌上的样报,对谢九渊调侃:“文崇德虽不是个东西,做事倒是真有一套。”谢九渊却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人品低劣的能人,古往今来不知凡几,得重用者却不多,还是陛下给了他施展的机会。”他这话惹得顾缜勾了嘴角,挑眉看他:“无端端的,给我戴什么高帽?”谢九渊一脸正直,义正言辞道:“臣可是句句肺腑,哪有什么高帽?”顾缜凑近了谢九渊的脸,努力分析他的表情,疑惑道:“不是送别小叔吗,这么高兴,难道路上遇了什么开心事?”谢九渊忍不住笑了出来:“臣确实听闻了一个好消息。”顾缜好奇地问:“哦?是什么?”谢九渊凑到顾缜耳边八卦:“臣听说,文相张罗着,要替文谨礼,上刑部尚书家里提亲,求娶排行第三的小姐。”刑部尚书姜齐的三女儿,那不就是姜洛夫?想到那位姜洛夫前世的种种举动,顾缜都绷不住,笑出了声。二人难得轻松一刻,却是因为对他人私事幸灾乐祸,顾缜笑叹:“看人笑话、打探阴私,天下谁能免俗,官报不可流俗,日后印了私报,想必销量可观。”“越多越好”,谢九渊附和了一句,想起问,“澜沧国的国书,陛下可想好了回复?”跟随澜沧国的岁贡来的,是一封极其赖皮的国书,大意是大楚什么都有,对外贸易又那么火红,我们澜沧什么都缺,既然已经称属了,希望大楚能给些好处。顾缜点头,语气严肃起来,对谢九渊说明:“朕让王泽拟了回文。将岁贡与国书一并发回,哪有这么好打的秋风。”“朕让王泽写得漂亮些,大意是:大楚并无欺压之心,宗主国属国的关系,大楚再不承认。由于谨记倭人屠城之仇,大楚永不与倭国论交。除倭国外,其他任何国家,我大楚日后都将平等相交,永不为宗主,也不再接纳属国。”谢九渊眼睛一亮,诚恳夸赞:“陛下应对得极好。”顾缜耳朵微红,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说说开军校的打算,朕总觉得,还有不妥之处。”谢九渊闷笑,轻咳一声清了嗓子,“好,臣愿闻其详。”作者有话要说:*别人家的猫辣么可爱,我家旺财只会搞破坏。我教育旺财行为要乖,它冷漠以对不理不睬。_(:з」∠)_心痛,还要给它买猫砂(捶地)第65章私盐案案发京城最近出了两件奇闻异事,百姓们热切关注,讨论得十分热闹。第一件奇事,就是这届科举出了个女状元,还被陛下封了女巡按,联系到启元帝和尚一般空白的感情生活,这就足够百姓们热情发挥想象力了。很多人不愿相信区区女子的才学能够高过男子,更愿意认为启元帝早就与柳莹有什么关系,借科举捧人。科举的热闹还没过,没两日又传出女状元被父亲逐出家门的消息,女状元上书陛下,自请与柳家断绝关系。一个女子,和自己的家族断绝关系,简直骇人听闻。女状元之父,刑部的一个小吏当场也陈了情,要将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逐出家族。女状元柳莹当场反驳,怒骂父亲当年攀高门娶贵妻,妻族一失势就宠妾灭妻,妾室掌管内府,母亲伤寒,妾室不肯请医药,小病拖成大病,抑郁而终。柳府上下全都欠她一条命,蛇鼠一窝,哪来的脸面跟她说“败坏门风”四个字!那小吏被女儿当着百官的面掀了后院阴私,又惊又怒,竟是晕倒在奉天殿上。据说启元帝很是不喜这小吏所作所为,准了柳莹的请求,判她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