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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纸上画出天地人三轴来,其中有一轴好似能直插入墙。”范坦气呼呼地说,“我与你在一院之中住了那么久,书画之道也切磋多次,你竟一点口风也没露,真是太不够朋友了!”崔瑛拿这全部心神都在画上的画痴没有办法,他哭笑不得道:“这不是没想到么?”“那能教我么?”范坦一谈到学画,就没有半点宰相门第的傲气,语气客气又真诚。“这也没什么难的,”崔瑛考虑了一下怎么让范坦理解透视的概念,然后指了指书房道,“跟我来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范坦兴奋地点点头,快步跟着崔瑛进了书房。一进门,范坦就惊住了,房间里几张长条的案桌上整整齐齐地摆了许多玻璃器皿,还有很多他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器械。地面上几个穿着衲衣的道士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每个人脸上都还带着迷幻地笑容。“这是?”范坦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地上的人问道。“是白云先生的高足们,这两天正在参悟电磁大道,吃住都在这屋了。”崔瑛压低了声音,轻轻地解释道。两人轻手轻脚地避过了地上睡着的人,崔瑛将范坦拉到一张干净的书桌前,那张书桌前面就是扇装了玻璃的窗户。“你这窗户也太素净了吧。”范坦摇摇头,有点看不上眼。达官贵人家的窗子如今还都用着雕花的窗棂,便是近些天已经有人家陆续更换了玻璃窗,人们还是欣赏着透过美丽的窗棂投射进屋的繁复的花纹。崔瑛还知道,富有创造力的工匠们已经开始研究运用不同时间的日影造出不同投射效果的特殊窗棂了。而他书房的窗户,只因为平板玻璃面积还不够大,才用横三竖三的木条钉出了九宫格似的窗户棂儿,这样呆板无趣的窗户,在专注于美丽事务的范坦看来,实在是够伤眼睛的,也难怪他要摇头了。“别叹了,那画法就在这扇窗子上面呢。”崔瑛可不喜欢太过花哨的窗棂,玻璃采光的地方被美丽的花纹占据,哪里还能看清楚书呢?他点了点九宫格的窗棂,轻声转移话题。一谈到作画,范坦果然就不再关注崔瑛窗户的美观度了,他仔细地打量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崔瑛在书桌下的斗屉里挑拣了一翻,找到一根油墨捏的小细条儿,是很早之前为了在田间地头随时随地画标记而做的。他捏着那细细的小油墨棒,直接在玻璃上描摹院外的景象——深秋时节,此时这个小院一个人也没有,窗户外只有几棵已经快掉光叶子的树和一组石桌石凳。崔瑛直接描画了院墙——这是最好画的东西,边缘清楚,线条简单,视觉效果清晰,形状还规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让我试试!”崔瑛只画了几笔,范坦便看懂了,他兴奋地要求道。崔瑛笑笑,站着没动,却将油墨棒递给范坦。范坦初一上手,便发觉有些不太对,他点出的位置和崔瑛画的连不上。“这个法子最要紧的就是你看东西的位置要固定,是定点的,换了位置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崔瑛拿回了油墨棒,将院墙补齐,就是院墙边上的花草树木也都用寥寥几笔勾出了位置和外形。“你来看看。”崔瑛让出自己的位置,留范坦一个人站在那里,手指空划,如痴如醉。“嘶~我的脖子!”种放轻轻一翻身,不小心扭到了脖子,一下子疼醒了,他捂着脖子略有些凄惨地叫道。这声一出,躺在地上的道士们也都被惊醒,捂腰的捂腰,捶肩的捶肩,呼痛之声此起彼伏。唯独陈抟老祖神态自若,没事儿一样爬了起来,掸掸衲衣上的尘土,笑眯眯地看了看徒弟们:“睡好了,起来继续吧,这次我们放点青盐在水里试试电解效果如何?”陈抟的弟子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这两天的研究已经让他们的胳膊酸到抬起来都难。火龙真人本来昨天是要找几个火工道士帮忙的,谁知给崔瑛一席话吸引了,把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昨天又吃了一天的苦头。“师父,依弟子看,咱们还是在这附近起一座观吧,总在这里麻烦德华也不是个事儿。”火龙真人捶了捶硬实了的腰,真诚地建议道。“昨日陛下已经表示过了,等过些天就在东边起一座观。”陈抟这两天崔瑛拿出来的层出不穷的好东西爱不释手,决定暂时先在汴梁附近住一段时间,等将崔瑛肚里的货再多掏一掏,他再决定什么时候回华山。“小友,这是?”陈抟最先注意到范坦的还是陈抟,他看着范坦一个人在那里痴痴地描画,忍不住问道。“这是一种观察物体的方法,”崔瑛一边用炭笔在白纸上勾勒,一边解释道,“基本上就是把眼睛看到的东西转绘到纸上或墙上,技艺高超的甚至能骗过人的眼睛。”他想起曾经网络上风靡一时的3D粉笔画,满含期待地看了看范坦。“除了要固定视角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范坦虚心求教道。“要注意的地方不少,不过你还是先把这个画熟了再说吧。”崔瑛回答。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院子外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士卒小跑着过来道:“崔教头,您在可真是太好了,太子殿下请您去趟开封府呢,有个江洋大盗越狱逃跑了,殿下麻烦您帮忙绘一下海捕文书呢。”第85章指纹,捉虫“我可以一起去吗?”范坦一听到“绘”字,连忙问道。崔瑛看了一眼那个小士卒,看起来这件事并不十分需要保密,再加上范坦本身就是大周宰相的孙子,什么该知道,什么该不知道他可比崔瑛清楚多了。“走吧,”崔瑛先冲他一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对刚刚清醒的道士们交待道:“老神仙您有什么事直管吩咐外面的士卒,要做实验这屋里的材料物品您尽管用,有特殊制作要求的去村西头找匠人帮忙解决。”“你忙你的去,”陈抟眼睛盯着那块画了围墙的玻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老道华山险道上都能吃能睡的,行事自有分寸,不会把你屋子炸上天的。”崔瑛与范坦骑了马赶往汴梁城,太阳斜斜的挂在东边的天空上,繁忙的汴梁城门外人来人往,有城里百姓出城来看球赛的,有刚到汴梁的人急赶着出城的。进城的人虽多,但秩序良好,就是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崔瑛和范坦疑惑地走到城门外才发现进城检查规规矩矩,出城检查却紧得狠了,守城的禁卒身后还张贴着一张犯人的半身像,上面一列写了犯人的姓名、年龄、籍贯,又一列写着犯人的外形特征,比如“身高八尺,方面圆目,左脸侧有三寸长的旧疤。”军卒就是靠这个来分辨过往行人的,看到身高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