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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考那会儿就想领他一起去探监,让他跟他爸说说考大学的打算什么的,毕竟也算是一件人生大事。可在这小子死活不肯,还跟我大吵大闹了一回。”阿城叼着烟头,哼笑:“他多半说‘我有李沐雨,还特么要个什么屁亲爸’诸如此类的,是吧?”李沐雨一怔,笑得有些奇怪的失落。“阿城,你果然挺了解江栉的。而且看得出来,你要比他成熟太多。有你做他的朋友,我感到很放心。”放心?呵,放心个什么啊?!阿城突然把嘴里的烟头抖到地上了,心里烦闷得想弄死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或者必须得毁去一点什么。只要能打破这对父子之间跟连体婴似的牵连,他都忍不住想试一试。“伯父,不过你为什么要让我陪江栉去?”阿城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难道你觉得有我在,江栉会乖乖地听话么?要知道如果你都劝不动,这世上应该没人能劝得动他了!”“对他来说,你就是他的……神。”差点把“老公”两字给喷了出来,幸好舌头临时拐过了弯。李沐雨举目远眺,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总有一天他得知道,这个世上不只有我在爱他。他还有生父生母,同龄的同学朋友,未来还会有陪他一生的人。他……江栉不能永远只听到我一个人在跟他说话。”“我一直希望他上了大学后,会走进一个比我能带给他的……更广阔的世界。所以阿城啊,他愿意把你带回家这事,真好。”他转过头,静静地看向阿城。阿城却不敢迎下目光。听完这番话,他发觉自己的手在颤个不停。明明这个男人说得平淡如水,没有一丝震撼,也没有任何威慑。他就是控制不住,只能赶紧攥紧拳头藏进衣袋。然后,简短地回。“好!”“我试试看,伯父,尽我所能。”他真诚地应下。“谢谢你啊,阿城。”李沐雨微笑,拍了拍他的肩,终于转身回屋。阿城抖着手,在慢慢暖起来的空气中,抽完了整整一包烟。劝江栉同意这事几乎没花什么技巧,就掼下一句话。“不去的话,我就在李沐雨面前舌吻你,直到你同意这事。”江栉傻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开骂。“喂,这事跟你有个屁关系,你特么不觉得自己越来越捞过界了啊?!”“我答应了李沐雨,就得把你劝去。”阿城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表示,“你知道我的脾气,答应了人家的必定会做到,可以不择手段。”他是乘两人窝在电脑前边联线开黑,边讨论怎么完成社会实践报告时,提及这事的。并表示“探监一日游”会是让老师抗拒不了的创新题材。可江栉一听到是李沐雨拜托的,立马被踩了脚似地暴跳起来。“又跟他胡说八道什么了?不是警告过你离他远点么?!”阿城翻白眼:“给我听仔细点。不是我主动勾他,而是他来拜托我劝你的!江少爷,你家李沐雨说不动你干这事,他也觉得很烦呢,否则怎么会拜托到一个外人身上?!”江栉不说话了,拽着手柄狠狠地在地图上削大怪,弄得满屏幕鲜血淋漓。“江少爷,人总要长大的,”阿城及时奶他一管血,慢悠悠地哼,“你的世界不可能永远只存在李沐雨一个人,你真正的老爸老妈一个都没死呢。”“对我来说,他们跟死了没区别!”江栉冷冰冰地回。阿城扔下手柄,捏下巴想了一会儿,才敢开口。“但有没有想过,你这幅样子,会让李沐雨很为难啊?”他瞥了一眼江栉微变的神色,连忙补充,“我不光指接不接受感情的问题。李沐雨住在你家,还要合法地抚养你,必得跟你一个血亲打交道。你还是姓‘江’,不是姓‘李’对不对?李沐雨目前为止,只是帮你父母监护你,他跟你没有建立法律上的养父子关系。你还是你亲爸的儿子,李沐雨有义务要带你去探监的,否则你爸将来要找李沐雨的麻烦,很容易。”江栉愕然,陷入长久地沉默,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李沐雨也不曾从这样现实的角度来劝过他。或者说,李沐雨从来不愿让他见识到这个世界真正的骨感。“去吧,只要熬过三十分钟罢了,别让你的李沐雨从善良的好人变成一个别有用心的小人。”阿城劝得诚心诚意。“嗯!”这次,江栉没废话地直接点了头。阿城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算是不负所托,只是成功得有点不是滋味。他猜李沐雨一直没跟江栉明说这个浅显的道理,是因为下意识地避免拿自己的处境去左右江栉的决定。但李沐雨似乎没有搞明白,这世上能真正刺激到这个脾气嚣张的江少爷的,也唯有他一个李沐雨而已……年三十前一天,一行三人带上些吃的用的,跨过大半个城市去探监。李沐雨开车,一路唠叨了些许探监的常识,还反复叮嘱江栉一定不要板着个脸,见面记得要开口叫“爸爸”。江栉难得乖顺地一一应下。其实只要不让他叫李沐雨为“爸”,叫谁为“爸”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再说亲爸长什么样,在他记忆中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点点那个男人揍他时狰狞恐怖的凶狠印象。“江栉,你爸真不算是个坏人,人生在世有很多无奈,你要学会原谅。”李沐雨一再地劝。江栉“嗯嗯”地应得漫不经心。他独自坐在后车座,大方地把副驾驶位让给了阿城。可阿城挺懂他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坐在后车座,可以从驾驶座旁的视镜里看到李沐雨的脸。不用遮掩不用怕被抓包,对花痴症患者来说真是天降福祉。瞅着伸长脖颈不停往视镜方向凑的江栉,阿城真是连气都懒得叹了。第35章生父大年底的来探监的人挺多,他们等了两个多时才排到号。被李沐雨推上探视窗前的时候,江栉才真正有点难以言喻的震惊。因为对面那张苍老木讷的脸,他竟没有丁点印象,与记忆里剩下的狰狞都对不上号。“小栉?”“爸。”江栉逼自己干涩地叫出一声。“小栉,你长这么大了啊?!唉,你终于肯来看爸爸了?”玻璃隔断后,他爸一个劲地凑近,手扒着玻璃板想抚摸对面的儿子。“你一定要体谅爸爸!爸爸实在是没办法顾到你了啊……呜呜!”他碎叨着,突然就捂着脸恸哭起来。被身后的阿城推了一下,江栉才干巴巴地劝一句。“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