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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便知是宫里物件。一番辛苦,如今终是云开月明。苏岚正陪着华堇喝茶,见木樨带了舒雪桃前来,忙起身迎了上去。“公子,请即刻随奴才进宫。”华堇放下手中茶盏躬身上前。舒雪桃眉间一皱,“可是孟峣身子有什么不适?”他也不顾许多,拉起华堇便往外走。“成天没日没夜的看折子,公公怎么也不劝劝他。”话音越来越远,木樨摇头无奈说道。“也是个没心眼的,若是他不好了,华堇怎么有闲工夫坐在这里喝茶?”苏岚笑着握握他的手,“关心则乱。谁让孟峣想出这招,等会有他好受的。”明黄马车方到玄天宫,舒雪桃便跳下车子径自冲了进去。华堇一句话噎在喉咙里要说未说,只得垂着脑袋挥退守在殿前的太监宫女,缓缓关上殿门。正殿空无一人,金砖地面印着形单影只,舒雪桃心中一紧,抬头望向高高金座。只见御案之上有一卷半展明黄,一支狼毫细笔放在一旁,仿佛主人刚刚落完最后一字便急急离开。他迈着迟疑的步子走上汉白玉阶,案上事物渐渐映入眼帘。上好蚕丝织就的绫锦,绘着春日碧桃,熟悉的字体迹跃然纸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有卿相伴,和顺绵长。”舒雪桃喃喃念着,手指抚上还未干透的字迹。身后有温暖的气息罩上,“陛下好才华。”孟峣抱着怀中人儿,心中从未如此充实。“你不笑我改了便好。”他慢慢转过舒雪桃的身体,将一枚轻吻印到他的唇上。“皇后让你入太医院,我从没想过她会成全。”舒雪桃吃了一惊,随即了然低声笑道。“所谓一物降一物,娘娘这步棋走得很好。”见孟峣面露疑惑,忙摇摇头绽出一缕笑容。“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因南儿年纪尚幼,又由楚雪婧抚养,便没有入住东宫。叶青泽便每日入凤藻宫授课,楚雪婧特意命人收拾出一间偏殿,用来作书房。玉穗端了一盘茶点正欲进去,猛然瞧见殿中景象竟愣在那里。楚雪婧看她去了许久未回寻了来,见她傻傻站在殿外,便轻声问道。“站在这里作什么?”玉穗将葱管一般的手指放在唇边,“以前只听小姐说过戏文里的神仙眷侣如何,今日见到才知什么叫作一双璧人。”楚雪婧转首看去,南儿坐在桌前低头写着什么,叶青泽站在一旁时而提点几句。名唤拢翠的侍女盈盈立在叶青泽身边,手中带了恰好的力度磨墨,偶尔低头温柔地看看幼童。一身茜色衣裙与月白衣衫的叶青泽一起,便象如水月光下开得灼灼的碧桃,分外明艳醉人。踏出凤藻宫正殿,见楚雪婧坐在花园中,叶青泽便止住行前的步子,恭敬行上一礼。“太傅辛苦,坐下来同本宫饮一杯茶吧?”她含了合宜的笑容看向男子,挽起宽袖斟好一盏茶。纯白瓷碗里汤色清澈明亮,叶底嫩绿显翠。叶青泽撩起袍角坐下,将茶盏端到鼻间一嗅。“金陵翠螺茶?”楚雪婧颌首一笑,“正是,比不得宫中那些贡茶,想必另有一番风味。”她轻轻抿过,“果然是江南的茶,太傅可去过江南?”“若说京城是皇族中雍容尊贵的金枝,江南则是雨巷里温婉秀丽的碧玉。”叶青泽朗声说着,眼神不自觉飘向凤藻宫室。“本宫虽不能去江南,但见拢翠的相貌,也大概可知了。”她看着卧在杯底的碧绿茶叶。“太傅的心思,拢翠可知道?”叶青泽闷声笑了一会,“娘娘问微臣么?”他摇摇头,“她原有心仪的人,情意哪是说没就没的。”“日久见真情,太傅不可妄自菲薄。”楚雪婧见他有些沮丧,忙出声开解。“太傅这样优秀的儿郎,怎能让女子不倾心呢?”“娘娘也知微臣不可随心选择配偶。”他是沈家唯一的儿子,若娶正妻必定要在世家之中择选,以示门当户对。“多谢娘娘赐茶。”月白色的背影纤长瘦弱,楚雪婧看得出神,一抹茜色身影遮住她目光所向。拢翠回身微微一福,见楚雪婧点头准允,便迈着楚楚的步子跟上那人。“公子留步。”虽至夏末,一路追赶叶青泽也让拢翠额上冒出薄汗。见前面的人停了步子站定,她忙拿出绢帕擦去汗珠,方走到叶青泽面前。叶青泽见她追来心中疑惑,面上却露出一点闲散笑容。“姑娘何事?”宫中一路景致极好,他们停留的地方乃是靠湖,依依杨柳经风一吹便似恋人手臂贴在身上。“公子可是喜欢拢翠。”她的话是问句,结尾处却是笃定。“那公子可知拢翠的心思?”叶青泽执起拂过衣裳的柳枝,“青泽不敢擅自揣测。”他微微一笑,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姑娘有话便直说吧。”面前男子身量极高,仰脖看久了便觉有些酸麻。“公子的妻室一定是知礼贤惠的大家闺秀。”拢翠低下脖颈,随着叶青泽的视线转向湖面。“拢翠这样的人,不配与公子比肩。”叶青泽自嘲一笑。原来拢翠一直都明白,这样的明白,倒让他无地自容。“出身之类,从来不是自己能够选择。”他眉间一皱,几乎就要忍耐不住倾诉衷肠。“那些官家小姐倒不如你。”“世间除去夫妻,还有一种缘分。”她看向叶青泽,“拢翠若为红颜知己,公子觉得可好?”水面随风微动,叶青泽心中亦是如此。他微叹口气转头看着拢翠,极轻地点了点头。夏去秋来,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叶青泽想着,唇边绽开一缕开怀的笑容。许是受他感染,拢翠也掩了唇轻笑起来,眉眼似一弯新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作者有话要说:翠螺茶是绿茶的一种,因为有一个翠字所以用了它,折射拢翠的名字。:诗经中女子出嫁时的诗歌,所以只用了前两句,大家不要嫌弃我粗陋写的后两句。☆、执手木樨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屋中烛火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熄了。他欲摸黑起身,却不想被人拦腰抱起,惊呼挽住那人脖颈,便听熟悉的笑声冲进耳膜。“怎么这样黑,连月色也没有。”乖顺躺在苏岚怀中,木樨轻声问道。苏岚看着眼蒙黑色锦缎却不自知的木樨,唇边绽出玩味笑容,步子一刻不停的往门外走。“乌云满天,哪来什么月亮。”稳健的步伐伴着轻缓的呼吸,木樨眉间一皱,身体在男子怀中挣扎起来。“你这是要抱我上哪去?”双手抬到苏岚胸前推拒,换来更加紧固的双臂。“这么黑,怎么能让你下来。”胸中笑声震动,木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