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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么?”高子明抖着唇看向自己的妻儿,侯爷对他有恩,他若是交代了便是不忠不义,对不起侯爷,可看着面前抱头痛哭的妻儿,他心痛之下眼神开始晃起来:“不……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贺渊眉梢动了动,对旁边的人吩咐道:“那就将这孩子押到他跟前,先剁一只手。”男童吓得哭声卡在了嗓子眼里,瞪大眼缩在女子怀中,身子抖得如同筛糠。高子明身子僵住,猛地剧烈挣扎起来:“你们放开我儿子!你们放开我儿子!”薛云舟微微撇开眼,他不知道高子明最终会不会招供,如果他当真坚持效忠于薛冲,始终不开口的话,这男童的手必定是要剁掉的,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本心很难接受这样血腥的事,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仁慈根本没有活路。他看了看贺渊,贺渊面色如常,不过以他对二哥的了解,猜他心里必定也是期盼高子明能及时妥协的。男童已经被按趴在地上,那女子凄厉地挣扎哭叫起来,哭声在这空荡荡的地牢中异常刺耳,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时而向贺渊求饶,时而求高子明老实交代。刑具已经将那男童的手固定住,一旁的狱卒抽出腰间的砍刀。高子明瞪大眼,汗如雨下。贺渊看着他,冷声道:“再问你一遍,招还是不招?”高子明嗫嚅着嘴唇,眼眶赤红。贺渊微微抬了抬下巴:“砍。”砍刀高高举起,那女子吓得全身瘫软,跌坐在地上。高子明身子越抖越厉害,眼看着刀要落下,突然大喊:“我招!我全招!”这一夜,贺渊与薛云舟到很晚才睡,而忠义侯府的外书房却彻夜点着灯,薛冲在里面急得团团转,将一干下属骂得狗血淋头。翌日早朝,薛冲告假缺席,文武百官窃窃私语。少年皇帝没有看到薛冲,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下意识朝贺渊看了一眼,正巧对上贺渊投过来的沉冷的目光,不由抿紧嘴唇,面色紧绷。贺渊看着他戒备的神情,心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十八岁时就能凭借一己之力当上摄政王,而眼前这个少年也已经十五岁了,却连情绪都还不能很好地掩饰,看来他平时太过依赖薛冲了,薛冲此人不得不除。早朝上到一半,天光已亮,外面忽然传来隆隆击鼓声,一遍遍越过层层宫墙,直抵皇帝与百官的耳中,朝堂上众人齐齐变了脸色。这鼓声离得很近,一听便知是摆在宫门外的登闻鼓,专门用来给人告御状的,只是几十年来没有人敲过,早已成了摆设,没想到今日却忽然响了起来。不用少年皇帝开口,贺渊已经吩咐下去:“看看是谁在击鼓。”从朝殿到宫门一来一回要花去不少时间,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回话:“是已故忠义侯薛广之子薛云清。”群臣哗然。关于薛冲害死其兄薛广的传言早已传遍,今日先是薛冲告假不上早朝,后是薛广之子击鼓鸣冤,两者一联系,都不等查明事情的真相,众人已在心里认定了此事属实,不禁暗骂薛冲阴险狠毒。贺渊道:“既然有人击鼓鸣冤,那我们就去看看吧。”百官下了朝都是要回家的,自然就跟随着贺渊一齐往宫外走。此时的宫门外,薛云清披麻戴孝坐在轮椅上,双手握着鼓槌,正使尽全力在鼓面上敲击。百官看到这样的场景并不奇怪,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宫门外竟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黑压压一片一直往外延伸出去很远。这架势有些惊人,官员们吓得不敢再往外走,甚至想要退回去避一避,可又掩饰不住好奇心,愣是站在了原地。贺渊一出现,薛云清立刻停了手,之后被搀扶着跪到地上,从袖中掏出状纸双手高举过头顶,高声道:“草民有冤,请皇上做主!请王爷做主!”贺渊走过去几步,叫人将状纸接过来,问道:“你要状告谁?”“忠义侯薛冲。”贺渊抬眼四顾:“这些百姓都是你集结过来的?”“不是,他们是听到草民击鼓才过来的。”薛云清的话音刚落,百姓们便沸腾起来,有大嗓门的振臂高呼:“忠义侯抛妻弃子、谋害兄长、欺压百姓!忠义侯不配忠义二字!请王爷做主!”有人带头,顿时群情激奋,一时高呼声此起彼伏,句句痛斥忠义侯,有说他杀害兄长的,有说他谋夺妻子嫁妆的,有说他纵容属下侵占他人良田的,甚至还有说他欺男霸女的。官员们目瞪口呆,齐齐看向贺渊:这是您老安排好的吧?贺渊面不改色地低头看状纸,又命身边的太监拿过去给百官传阅,淡声道:“既然有人告御状,那就将状纸呈到御前吧。”拿到状纸的官员手一抖,差点将状纸扔了,可这是摄政王让看的,他只好硬着头皮看了。官员们一个传一个,战战兢兢将御状看完,他们算是明白了,摄政王这是铁了心要将忠义侯往死路上逼,还得皇上亲自动手推一把,也不知皇上心里会有多恨。摄政王行事全凭个人喜好,说杀人不眨眼也毫不为过,可最近几个月,官员们发现他开始按常理出牌了,也没听说他乱杀人了,可不知为何,面对转了性子的摄政王,他们反倒觉得更不好应付,有时与他对上视线,总觉得无端端心里发毛。此时多数官员们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他要拿捏的是忠义侯,不是我。御状很快送到皇帝的手中,这位少年皇帝顿时慌了手脚,对贺渊又气又恨,可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与全京城的百姓都在眼巴巴看着,他实在没办法将这状纸束之高阁,只好寄希望于对方找不到证据。可他的希望很快就落了空,当年薛广留下的血书,再加上高子明出面认罪的供词,很快就一同呈到他的面前。贺渊淡淡看着他,语重心长道:“皇上,薛广当年打了胜仗本该凯旋而归,忠义侯不仅仅是残害兄长,更是了残害忠良啊,这样的人是国之蛀虫,留不得。”皇帝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磕磕巴巴道:“皇叔父言之有理,那就将忠义侯降爵,降为忠义伯。”贺渊气笑了:“皇上当真?”“不不,他当不得忠义二字,那就改为……改为……”贺渊冷冷道:“皇上还想着留他爵位?你可知如今外面是如何骂他,如何骂皇上的?”“骂朕?”皇帝面色一僵,眉宇间微有些愠怒。“忠义侯残害忠良、抛妻弃子、欺压百姓,皇上宠信jian佞、是非不分。”皇帝听得心生怒火,可他知道必须要护住忠义侯,不然以后他更加要看这位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