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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玉的脸微微一僵,手下顿时失了分寸,重重捏了下玄解的手,对方只是懵懂转过脸来看着他,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睡到现在才起,当然不可能明白。天仙女自然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摇了摇头道:“不妨事,不知者无罪,既然你们平安无事,那我……我要回去渔阳处理些麻烦了,然后再去回禀天帝。”“我们随你一道回去。”沧玉见玄解无事,心头大石顿时放下,渔阳被魇术化作姑胥,不知道如今情况怎样,既然是自家对象折腾出来的祸事,他当然不至于袖手旁观。天仙女点了点头,并未与他们客气,却也没有说更多话,而是踏着云霞径直往渔阳去了。沧玉紧随其后,面露犹豫之色,玄解还沉溺在方才的幻境之中,虽见他神色不佳,但到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只是睁着眼睛静静观瞧,并不言语。待到快要抵达渔阳之时,他们三人已可见到渔阳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那些姑胥的楼阁都恢复成了渔阳本土的房屋,人们来来往往,与往日并无不同,更没有中了魇术的茫然。“杏姑娘。”沧玉犹豫再三,还是往前驶了一步,拦住了天仙女的去路。天狐还未开口,天仙女便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她摇头道:“沧玉,非是我不愿意,而是你自己应当明白,此事纵然躲得过龙王,仍是躲不过天帝。我即便不说,天帝不过是迟些时候知晓,我除了多担知情不报之罪,帮不上任何忙。”这些事沧玉怎会不知道,他正因明白,才吞吞吐吐难以说出口来,他可以为玄解去赌自己的命,可怎能要求天仙女做同样的事,更别提他们还刚刚祸害了人家的婚事。不管天仙女下凡是为了什么,她若有心与舒瑛成婚,想来在人间滞留百年并非难事,如今局势被玄解彻底改变,她恐怕待不了多久。如今这个情况,厚颜求她,确实有几分恬不知耻。离去时步履匆匆心慌慌,归来时心事重重意乱乱,天仙女怎会不知沧玉心中所思所想,然而她此刻姻缘已断,又何尝不黯然**,哪里能管得这两名大妖的闲事。沧玉未料到一场大觉竟忽然化作噩梦,方才他目睹了一切过程,即便不知道海域中枉死多少生灵,可仅凭海水枯干这一点,就够龙王告御状了。玄解无端惹下泼天祸事,若他真是烛照,说不准能请动烛照一族保他,然而那是否意味着他们之后就要各奔东西……烛照太过神秘,沧玉根本拿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觉得嘴里发苦,算起来玄解现在才二十来岁,哪怕他身形已经是个大人了,想法也与大人一模一样,可在人家家长眼里,他算不算误导幼崽。若是猜测出错,玄解并不是什么烛照,而是寻常异兽,不知道天帝会怎么处置玄解。天界有天界的律法,妖族有妖族的规矩,玄解现在算是跨界炸了人家家门口,还带做一顿海鲜盛宴,欺负到头上来了,很难说春歌能不能保下他,就算春歌想,天帝未必会给这个面子。沧玉对妖族的事情不太熟,这事儿还得回去找春歌解决。“你怎么了?”玄解问道。沧玉抬头看他,本想抱怨一番,到最后仍是将话停在嘴边,微微笑了笑,伸手轻轻别过玄解垂在颊边的发:“没什么。”罢了,黄泉碧落,大不了一起走。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佚名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丑10瓶;傲娇猫5瓶;萌萌哒2瓶;小荡秋千言万语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一百三十章天仙女并未改换衣着,那婚服在落入海底那一刻,月老的红线就随着一同落下水去了,她不会再骗自己,更别说去欺骗舒瑛了。去时唯恐不够快,回时却只怕自己不够慢,然而千山万水能碍住凡人的脚步,又怎能阻住高高在上的仙与妖。鉴于多少算半个帮凶,沧玉站在舒家门外很有几分不好意思,然而真正的主犯毫无半点羞赧,甚至可以说是全无所觉,极为自然地将沧玉拉入了舒家。大厅就是礼堂,众人不知道醒来多久了,此时已经走了一小半宾客,剩余的脸上并无任何异色,仍是欢喜地敬着舒瑛酒,屋子与去时并无差别,到处张灯结彩,连火都不曾熄。天仙女顿了顿,很快走入礼堂之中,她生得美貌无比,叫众人不由眼睛一亮,然而大婚之日来这等美貌女子,总难免叫人觉得来者不善。宾客们只见她情意绵绵地看着舒瑛,心中皆打起了鼓。杏姑娘鲜少出门,更何况她原貌与凡人姿容多少有些差别,衣着又与大婚格格不入,众宾客只当新娘子去了婚房里等候,这儿又上门个新姑娘,一时看好戏与羡慕嫉妒的心思都占全了,眼睛滴溜溜在舒瑛脸上转过,再看杏姑娘,却见她凛冽美艳,不可冒犯,便都下意识低下头去,暗暗腹诽舒瑛不知道走了什么桃花运。“你……”舒瑛脸上略见困惑,不知道是没有认出自己的新婚妻子来,还是不懂杏姑娘为何作此打扮,他沉吟了片刻,轻声道,“杏娘,你怎么了?”是后者。这一句简单问候,却叫天仙女险些流下泪来,她方才还欢欢喜喜要与这凡人度过一生,而今一切都已成空,她往常思虑生老病死的那些麻烦哪个都不曾经历,缘分就已到了尽头,如何不叫她伤心痛苦。“舒瑛。”天仙女道,“我来,是为与你说一件事。”她轻轻踏出一步,满堂宾客欢笑都静止了下来,连小娃娃喝水泼在空中的水滴都凝固住了,舒瑛瞧了瞧四周,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明白,他只是痴痴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下意识要阻止对方般上前几步,试图牵住天仙女的手。“你当初救我一命,这交拜之礼行过,本应陪你一生一世,成就良缘一番。”天仙女心痛难忍,面上分毫不露,语气淡淡,瞧不出半分喜怒哀乐,真成了那无情无爱的泥塑雕像,“然而天庭有令,我不得不回,这良缘既作废。我便许你与舒大娘二人百年安康,无忧无虑,你可愿意?”舒瑛的手僵在了原地,只差半分他就可牵起天仙女的手,然而就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