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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不要走……」男孩的发音忽然清晰了起来,显然是终于将嘴里含了许久的饭吞了,利哲顿时止了步,侧目给温如予冷冷一瞥,自己则转身往相反方向离开,转入走廊尽头的书房里去。由于将近年末,利哲要忙的事情也多,一晚上就窝在书房里处理一张张账单税单,财务的负责人因此成为最新一轮的苦主,被老板以鸡蛋里挑骨头的劲儿盘问,为甚么这里费用多了那里跟预算不一样,偏偏不能像许经理那样不爽就直接挂电话,便以超常人的耐性忍了过去,隐隐意识到自己在老板心情极不好的时候被针对了,只好自认倒霉,默默服侍着这位机车的年轻老板。主厅内,被吓坏了的小男孩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两行鼻涕还挂在鼻孔下往嘴唇流去,温如予拿面纸擦了干净,男孩就又像树熊般挂在父亲身上不肯松手,大眼睛警戒地望向走廊的方向,害怕着谁防备着谁一目了然,温如予察觉却只是暗地里笑笑,视线也不觉往同一方向挪去,不晓得那人莫名又被踩了甚么雷点。等到喂完了小孩晚饭后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利哲从书房出来后,主厅的灯已关了大半,只有一间睡房隐隐透出光线,他看到的便是男孩趴在床铺里侧,天真的小脸哪里还有记忆中哭闹着不肯吃饭的顽皮模样,专心地听着侧卧在身旁的父亲说故事,双双盖了同一张棉被。「……爸爸,我爱你。」男孩听着听着忽然告起白来,眼睛却仍牢牢黏着故事本。「我也爱你,宝贝。」「爸爸,我爱你。」男孩又重覆了一遍,声音已有些疲乏黏糊。「我也是。」「爸爸,我爱你。」「嗯。」「爸爸我……」男孩眼皮垂下去了,声音已然不清不楚,话到一半便睡了过去。身旁的男人收起了故事本,压了压棉被,俯身去亲小孩的额头,才小心地翻了下床。对上的,是利哲看似刻冷实则炽热的专注目光。温如予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是不变的温淡,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关了天花板的大灯,只留下床头灯昏暗的光,轻轻掩了房门,走离房间足足有一个走廊的距离才开口说话。「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对方问这话显然是察觉了自己不高兴,利哲心里好过了一点,憋了半天的闷气终是忍不住,不过物件是他在追求的男人,对方要是生气了自己也讨不了好,于是他忍着刻薄讽刺的冲动,冷冷地启唇,「……今天是你找Eva见的面?」还以为他会问甚么大事的温如予不由一愣,「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她前天把孩子接回家了,我要接孩子当然直接找她了,也要顺道去拿孩子要用的东西。」利哲才不想听这个,往前逼近了半步,问道:「她想和你复合?不想离婚了是不是?」「没有,你想甚么呢?」温如予眼色一黯,不觉撇开了目光。这一细微动作当然没有被利哲那双锐利的眼错过,他想是想明白了甚么,冷冷一笑,「你想跟她复合?是吗?」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温如予心里有了抵触情绪,让他觉得自己象是被盘问的犯人,下意识就想让对方别再问,可看见利哲眼底隐微的慌惶,彷彿稍一不在意便会被人忽略掉,他就想起下午那时这个人的反应,到了嘴边的气话便及时止了住,心头的不豫也瞬即被莫名的柔情所取代。「我答应了你会试着交往的,便不会出尔反尔,你当我是甚么人了?」温如予好脾气地道。「别以为我是瞎子看不出来,杨漾那女人还是对你有点余情的。你这么喜欢女人,难道就没有动心?只要你们复合了,你就可以回到以前正常的生活,可以和你最爱的儿子天天见面,可以继续当你的好丈夫好爸爸,你敢说你没有想过?心动了吧?是不是?」☆、049「我是想过又怎样?」闻言,利哲脸色一青,猛地转过身去,竟然甚么话也接不下去。他最愤怒的时候并不是尖酸刻薄的回嘴,而是像现在这般被满满的情绪堵住了心口,根本没有言语能发泄得出来。「Issac……」一声轻唤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淡淡的无奈。「回去找你的女人,我并不是非你不可!」话一出口,利哲就狠狠地后悔起来,恨不得掌自己一口,眼神便也跟着慌了起来,生怕听到对方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温如予没有离开,甚至一步也不曾动弹,被耍弄的念头让他心口竟在这时揪了下,扎得尖尖一疼,「所以,你不是认真的?」「我当然是认真的!你妈的!」利哲大步逼了回去,将他扣在廊上的墙壁,「我这辈子还没用嘴替别人做过那种事,这样的证明还不够?你反悔是你的事,别想把不认真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从来不会强迫谁,感情事向来是你情我愿,你以为我会死皮赖脸地巴着人不放?你既然还是喜欢那女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尽管当前几天被狗咬了一口!」走廊灯光昏暗,温如予只听到身前男人灼热的吐息,他可以感觉到如此怒火之下的慌躁,自己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地抱住了对方,像哄孩子般地在其背上拍抚着,想让对方冷静下来,脱口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意外的低哑,「……你也只给我几天的时间,怎么知道我不可以?」如此动作加上如此言语,聪明如利哲立即就知道这是甚么意思,恨恨地问:「你难道不想复合?你不是喜欢女人吗?」「让我试试,好吗?乖,别生气。」温如予没有正面回答,无说是或不是,只把人拥紧,象是表现自己的决心似的,亲密地靠在对方肩窝上。利哲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新味道,身体已有些紧绷,却又被他的主动拥抱弄得狐疑万分,只得咬牙道:「你以后不许瞒着我见那女人!我说了陪你就会陪你!」「好,等你就是。」温如予无奈,为了安抚只得顺了利哲的话。「她要是碰你你就立即把她推开,不然我就当你是余情未了了。」「胡说甚么,她只是把结婚戒指还给我……」温如予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人终究是比自己年轻了三岁的男人,尽管在外人面前都表现得比同龄的人成熟稳重,私底下还是免不了有着任性的少爷心性,这样一想他的心就硬不起来,想怪责也无从怪责起,一时心里就五味杂陈,想不通自己哪里入了这个男人的眼、又是甚么时候开始的,他有很多的不懂,可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伤害这个男人。被一个人如此认真地珍视着,实在很难让他产生嫌恶的感觉。「那你今天下午还握住她的手不放?」利哲咄咄逼人地追问。温如予苦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