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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却有些不悦——这海明对自己那么冷淡,怎么对佳雯如此热情?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上下摆动了几下却还没分开,海明看向任佳雯的目光很殷勤,看得潮生浑身不舒服,干脆把女友的手拉了回来。这一切都被一旁的海东麟看在眼里。眼前的青年个头和潮生差不多,一看就是个出身良好很懂得修饰自己的男人,任佳雯从海明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欣赏,心情也随之好起来,不过潮生突然的动作让她有些不悦。她瞥了一眼男友,无声地职责他的无礼。海东麟就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别人的注视。他在这里站了不到一刻钟,就陆陆续续有人端着酒杯过来与他打招呼,也正是借着这个时候,他把潮生介绍给了他们。“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帝都中医大的讲师,还被海先生慧眼识中,江老师前途不可限量啊。”一位四十出头的男人端着一杯白葡萄酒递给了他,潮生不好拒绝,与他碰了碰杯,谦虚道:“哪里,才疏学浅还需跟导师多多学习,是海先生错爱了。”虽然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但他知道自己出席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把这些说辞在家先演练了一遍,让自己到时候不至于出丑。他的态度进退得当斯文有礼,不卑不亢,虽然衣着普通,但自有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恬淡气韵,和仪表堂堂的海东麟站在一起倒是很相称。“我男朋友酒量一般的,您就饶过他吧,让我来代他喝吧。”过来敬酒的人越来越多,潮生喝了两杯就有点顶不住了,这时候任佳雯很是时候地站出来主动帮他挡酒。“这位是?”“我叫任佳雯,是他的女朋友,现在在第三中医院工作。”任佳雯在这时候推出自己既帮潮生解了围又把几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个社会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但教师和医生这两个职业却历来为人们尊敬,可以让人们好感顿生。潮生知道任佳雯在交际方面远比自己强得多,有她在,自己大概是不用应付这些陌生人的热情了。而且那两杯葡萄酒的确让自己面色发红浑身燥热,感觉有点透不过起来,他现在极度需要新鲜空气。看了一下周围,海东麟已经带着他侄子游转在会场里与他的生意伙伴们觥筹交错,他还看见了林老先生的影子,不过自己现下这个样子有点丢人,就打算出去吹吹冷风再进来。“佳雯,我去走廊呆会,有点喝多了。”任佳雯的陌生与拘谨只在开始的几分钟里,似乎海明那一次友好的握手大大地鼓励了她,让她信心倍增,开始在这个宴会里如鱼得水起来。容貌端庄气质清傲的她也的确很吸引眼球,现在正与一位海归医学博士聊得很尽兴,压根没有听见男友的话,潮生又重复了一次,她才敷衍地说了一句“去吧去吧”,就把注意力又放回了面前这些非富即贵的人身上。潮生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大厅外的长廊。狭长空旷的走廊里十分安静,一道门把它和里面的大厅隔绝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潮生走到了一扇微微打开的窗边,倚着栏杆让夜晚的凉风直扑在他热烫的脸上。本来酒量就不好,还容易上脸,这也是他尽量避免这类场合的原因之一。不过他心里还是感激海东麟的,对方没有直接把他拖上台,告诉所有人这人是我罩的,而是不厌其烦地跟周围的熟人介绍自己,这男人虽然某些方面无比恶劣,但身上的确有很多优点,比如他在很多细节上都观察入微,并且会照顾他的感受,会尽量选择他能够接受的方式。要是没有那方面怪癖就好了,一想到他时不时的sao扰,潮生又皱起了眉头。晚宴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主持人宣读了长长的感谢名单,几乎会场里一半的人都被提到了名字,然后就是林氏这一年来的业绩报告,由林氏副总宣读。好不容易偷了个闲的海东麟端着一杯香槟靠在了一起不起眼的角落,刚才看到任佳雯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就适时地提醒了侄子,海明听罢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寻去,把自己带来的女伴完全忘在了脑后。这是海家第三代里唯一一个与他还算亲近的后辈,他平时对他的照拂也多些,除了平时好玩些也没什么太大毛病,他无心政途,海东麟就让他在自己的公司里任了一个职务。他的眼睛还在搜寻着潮生的身影,可惜那人不知去向了何方。正文第22章“东哥,在找你的小朋友呢?”宋珏来到他身边,拿手中的杯子碰了碰他的,促狭地说道。饮下杯中金黄的液体,海东麟纠正了老友的调侃,“他可不是小朋友,比你小不了几岁。”“哦?”宋珏与他一起靠在墙边,两个身高相近外形同样出色的男人就这样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偷起闲来。他并未打算放弃这个问题,与海东麟认识了将近三十年,还从未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真的只是顾问?”海东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宋珏总是能轻易猜到他在想什么,就像他了解对方一样。“现在的确如此。”宋珏一脸怀疑,“那就是说他还不是你的人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与你公平竞争?”海东麟笑了,丝毫没有危机感,反问道:“你吃了这么多年素,怎么今天突然想开荤了?”宋珏的眼眸黯淡下来,一改刚才的玩味态度,怔怔地说了一句:“你不觉得他的眉眼,很像一个人吗……”海东麟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想起了潮生清俊的脸,和印象中那人模糊的五官,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他把手放在了好友肩上说:“都快八年了,你还是忘不掉他。”宋珏眼中尽是懊悔和追思,语气里也有明显的悲伤,“东哥,我忘不了,直到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他。”这世上对海东麟来说可称得上难事的数不出几件来,这件事可算其中之一。宋珏比他年轻两岁,早年可算是流连花丛放荡不羁,数倍于自己的荒唐,可那件事以后就收了心性,过起了苦行僧般的生活,就好像在惩罚自己。“不说这个了,东哥,你对他认真的?”海东麟浅笑不语,眼中却是笃定和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