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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欲,“他现在是我的人,你再说‘借’不合适。”杜欲也是挺利索的板儿寸,就是发色深,两边鬓角的地方剪的浅了点儿,留了两道浅发痕,他衣领宽松,稍一弯腰就能看见胸口儿的大片文身,他身高跟吴畏看齐,也是挺高一个子,走在人堆儿也是相当扎眼。“我不同意,他就别想跟我掰扯清。”杜欲说话永远带着笑意,如果跟他不熟,都会以为他在开玩笑。方迦尧听得出来,他认真的。方伽尧扯了毛巾,没看杜欲,只是微微外了头,“不回去,也跟你没关系。”“我跟你,这辈子不再有关系,你明白么。”“不明白,我这辈子都不明白。”杜欲两手一松,耸了耸肩,“我不是说了,咱们这辈子都没完。”“童尧,”杜欲叫了一声,没往前伸手只是站在一边儿,从兜里掏了一个小盒,里面躺着奶香味儿的曲奇,杜欲伸手咬了一口,口气跟哄小孩似的,“我也说了,等你到毕业,中间我不管你,你想干嘛干嘛,”杜欲把纸盒儿往旁边的石台阶上搁,改了话题,“应该还爱吃?”杜欲全程说话都无视吴畏,就盯着那双漂亮眼睛。死死盯住。这会儿雨已经由大转小,洒在脸上尽是钻毛孔的小雨针。“现在不爱了,”吴畏用食指勾住那个小纸盒,干嚼一块儿,“现在他爱这个,”吴畏朝杜欲扔了块儿糖过去,“比你的好吃。”杜欲盯着手心儿里的糖块瞧了一会儿,咬着烟笑,“那不一定。”“吴畏,”杜欲临走撂了句话,“我来打球的,人可以在你这儿存,但我早晚得要走。”杜欲摸着脖子上一块儿纹面儿,瞅着方迦尧,“童尧,我说话算话。”“你可以试试,我也说话算话,人你四年后带不走。”吴畏扔了饼干盒儿过去,杜欲伸手接了。杜欲最后摆摆手,看着方迦尧轻笑,最后插兜儿上了楼。“你真没必要掺和进来,”方迦尧额头抵在吴畏胸口,头发上的水就顺着往下滴,深深呼气。“你看着我,”吴畏把他的脸捧起来,“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吴畏轻吻上去,“哪怕地狱。”雨就下了一夜,第二天就出了太阳,宿舍走廊外面闹腾,方迦尧从被子里把胳膊伸出来,下一秒就被人握住。手的主人温度很高,烫在方迦尧胳膊上,两个人都是一顿,“你发烧了?”方迦尧顺着吴畏的额头摸,还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手心儿里顶了顶,“有点儿。”“上次去医院的药还有么?”方迦尧坐着起床,想去旁边的桌子上找药,上次多买了几盒儿,在二层书柜上搁着,脚尖儿才下了地,就被吴畏用手拖着放上床,“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就着水闷了就行,你该干嘛干嘛,晚上有比赛,我晚点儿回来,”吴畏轻描淡写,揉了把方迦尧的蓬松脑袋,也没拿药,抓了件儿衣服出门。方迦尧只是对着刚才吴畏蹲过的地方愣神,昨天晚上遇见杜欲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吴畏回来也没多说话。杜欲一直强调的,“童尧,我给你四年自由,时间到了,你就得回来。”方迦尧早上就套了件儿连帽衫,蹬上鞋给万科打电话。“今天晚上什么比赛?”万科应该没睡醒,嘴张不开,“最后决赛了,要不我能早课都翘了专门补觉,等着晚上大杀四方呢,尧哥要没什么要紧事儿,下午再找我啊,挂了。”“你等...”方迦尧从电话里叫住他。“嗯?稀罕啊,尧哥你头一回挂我电话没这么利索,是不是问畏爷?”万科头一回,语气里都是稀罕。方迦尧被万科问对了,后半句就没往下接,只是问,“比赛什么事时候,在哪?”万科一下睡醒了,连说话都利索了,方迦尧能听见对方挺大一声到抽气,估计这会儿从床上滚起来了,“尧哥,怎么着你晚上到啊?”“我就问问,”方迦尧盯着对面二层的药盒儿看了会儿,“不一定,吴畏那儿你不用打招呼,就当我不去。”“你这么藏着掖着,让畏爷高兴一回呗。”万科那边儿声音弱下去,不怎么清明,“行吧行吧,你不说我就保密,还是老校区那个体育馆,七点半开始。”方迦尧知道晚上是东科大跟南大的决赛,杜欲应该是专门儿为了这件事来的,呆不久。所谓四年之约,也是杜欲最后给自己的喘息。方迦尧从来就没承认过,但杜欲自己倒认真了,还真就说了这话以后再没来找过他。今天见面,也算偶然。方迦尧挂了电话,就往床上坐,今天周五,课不多,自己答应了刑津北下午去一趟,就开始收拾,但是在路上先进了胡同,去了公寓。把桌角地板瞄了个遍,就坐在床板上,胳膊撑在膝盖上,手里晃着盒儿烟,摸着手机找万科,最后也没按下通话键。想找的东西没了,没了就没了。方迦尧认命似的出了门,临走把烟盒甩到了门口垃圾桶。去了南巷。刑津北自己仰脸儿躺在软棉沙发上,倒着看见方迦尧脸上就乐了,“见着杜欲了?”方迦尧听名字皱了皱眉头,“他还谁都认识。”“国外酒吧见过几面,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柯哲,酒rou朋友。”刑津北朝方迦尧勾了勾手指,挺神秘从桌子上撵了张绿纸,“拿着,Y给你的,说是酒钱。”方迦尧接过来,眉头皱的更深,“支票?”上头公司红章盖刻了几个字。悦华地产股份有限公司。“Y的公司?”方迦尧拎着支票看,法人章写着“吴越礼”。姓吴。“他给我这个什么意思?”支票上填的齐全,只有方迦尧银行账户那空了一行,金额大小写都是一水儿的整零。两百万。“我跳舞值不了这么多钱,你给退了,你开的工资管够。”方迦尧说的是实话,刑津北作风奢靡,但平时对着在这儿工作的从来不摆架子,都当兄弟处,工资足额及时,方迦尧在这儿赚了不少,打算再过半个月就撤。跟Y一个月里头也不过见个三四回,之前约定的额外报酬也早就支过了。现在这钱,没由头。“你替我还他,就算我收了也不去银行,你看着办。”方迦尧换了衣服,胳膊被刑津北拽住,“你可想好了,两百万好处费,过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了,赶你几年工钱,有这个钱干什么不好?”“那他想让我干什么?”方迦尧停住,扭头看刑津北,“吴越礼跟吴畏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