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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希往前走想拉住曾望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我不想读了。”曾望看着她,双眼死寂。曾希皱眉:“不行。”曾望这次态度坚定,她干脆把事说开了:“我不想读了,也不想考什么大学了。”“那你想干嘛?继续跟着刚才的那些人吗?”曾希觉得曾望现在就站在崖边上,她不应该用力推她而应该伸手拉她一把,她放柔了语气,“小望,听jiejie的,以后别再和那些人来往了,好好读书,我们一起努力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有意义吗?mama和奶奶都不在了,还有意义吗?”曾望眼神麻木,声音里俱是绝然,还带了些哭腔,那些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我只想要mama和奶奶好好地活着,她们说过要给我过十八岁生日,看着我考大学,会一直陪着我的,她们都不在了还怎么好起来?有用吗?”曾希鼻尖一酸,眼眶倏地就红了:“可以的,你相信我。”“姐,你能不能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还不明白么,好不了了,她们都死了,我们永远都好不了的!”曾望拔高音调,眼眶泛红却是攥拳强忍着。“小希……”曾希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我不想变好了。”曾望汲了汲鼻子别过头,咬牙狠下心说,“现在也不错,去打工比在学校开心,你以后就不要给我打钱了,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曾望说话时垂在身侧的双手隐隐颤动,她没再去看曾希,硬邦邦地说完后绕过她就想离开。“小望。”曾希回身喊住她。曾望顿住脚没回头。“为了我,为了我行吗?”曾望听她近乎哀求的声音,心里一恸,眼角就湿润了。她想起中秋过后,她因听了耿思甜的话,偷偷地跑到庆大看曾希,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食堂里帮着别人收餐盘的场景。曾望沉默地往前走。如果说以前她为了曾希可以变成空谷给予她回声,现在的她就是暗不见底的深渊,只能吞噬一切声音,再无回应。……曾望没有回宿舍,她一路踱着往cao场去,在跑道边上的台阶上盘腿坐着。冬天的夜寒风凛冽,这个时候cao场上一个人都没有。“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曾望突然对着虚空说话,cao场上一片寂静,过了片刻,一个人影才犹豫着从场边的榕树背后慢慢地挪出来。周祺难为情地挠挠脑袋朝她走过去,在离她有段距离的台阶上坐下。曾望斜眼看过去:“你每天跟着我不累吗?”周祺还是像以前一样,她去小吃街时他就等在校门口,不同的是以前他是光明正大,现在是偷偷摸摸。他本以为自己的行为很隐蔽,没想到她还是发觉了。他觑了眼她的脸,平静地看不出喜怒。“还好。”周祺一本正经地回答。换作以前,曾望只会觉得他咸吃萝卜淡cao心,可跨年那晚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的心思了。他mama的事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难怪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耿明鹏很危险。曾望发现自己现在对他说不了冷言冷语,但她也做不到温言软语,最后只好沉默。“刚才在校门口……”周祺迟疑了下,“我看到了你的jiejie。”曾望面无表情,既不意外也不动怒。“她知道你打工的事了吗?”“嗯。”“你们……吵架了?”她扭头看他:“你不是都看到了?”周祺有些发窘。“你jiejie应该不想你去小吃街那的,你——”“安静点。”曾望恶心恶气地打断他,“一个个的都来说教,还有完没完了。”周祺噤声,他看得出她心情很差。cao场周边仅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夜风一过,榕树就抖擞着还顽强留在身上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声音。曾望去小吃摊的时候把外套脱了,之后曾希出现她也没顾得上拿。周祺把自己身上的棉衣外套脱下,悄悄地靠近她,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曾望正出神着,身上突然一暖,转头就看到周祺的脸。他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解释道:“我怕你会感冒。”曾望没拒绝他的好意,嘴上还不忘损他一句:“也不知道是谁在大礼堂睡了一晚就感冒了。”周祺脸一热,急忙说道:“我现在身体比之前好多了。”曾望扯了下外套:“明天感冒别赖我。”“不会的。”周祺见她神色稍有和缓,他也没坐回刚才的位置,就近和她并肩坐在了一排。两人彼此静默了会儿。“曾望,你会喝酒吗?”周祺打破沉默,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曾望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我会哦,是在我mama去世那段时间学会的。”“那时候觉得很难过,就想自暴自弃,学着大人借酒消愁。”周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然后喝多了,酒精中毒被送医院里去了。”曾望不知怎的有些想笑,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无端提起这个像是在影射什么。“住院的那段时间外婆来照顾我,mama出了意外她也很难过,但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开解我,我那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就像……”周祺看了眼曾望接着说,“外婆和我说的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好好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曾望心头一颤,突然明白他的意图。“你不仅跟踪我还偷听?”周祺有些慌。“周祺,你是不是以为把你悲惨的故事告诉我就能感化我?我应该痛哭流涕改过自新?”“曾望?”周祺欲有所言,脑袋突然被什么东西罩住。“别白费功夫了,你mama的死对我来说没任何意义。”曾望狠下心说完这句话,下了台阶径直离开。周祺蒙着头坐在原位,这次再没追上去。☆、七十四曾望辗转反侧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第二天一早又一直犹豫要不要给曾希打个电话。她被她惹哭了,昨晚也一定一夜没睡,自己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几番纠结,曾望最后还是没把电话打出去,昨晚她对她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她不能心软。早读时,曾望照常踩点到教室,进座位时余光往后瞟了眼。周祺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一动不动。曾望拉开椅子,椅子脚在地上摩擦出声,她坐下后就摊开书趴在了桌上。“曾望,出来一下。”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朝里喊人,班里静了一瞬后立刻又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