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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冷汗。他看到有个黑影,跟自己一般高,一般胖瘦,腰上也吊了只公鸡,简而言之,就是跟他一模一样。镇山河就是在那个时候打鸣的。昌东问他:“那黑影是什么东西?”李金鳌老脸一红:“我当时也有点懵了,没反应过来,现在回想,也是妖,叫‘双生子’。这妖吧,怎么说呢……”说穿了,这妖就是一团影子,只在黑暗里出现,不能见光,一见光就散,古时候,拎个灯笼,双生子就不敢靠近了。它没什么杀伤力,但特别喜欢模仿人,学得也很快,黑暗中盯着你,学你姿态、学你走路,片刻功夫,影子轮廓就能跟你一模一样了。双生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把人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在原地咕咕笑,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不怕它,无视它,这样它就会特别难受,觉得是自己技术不精,模仿得还不够像。岁数超过一甲子的双生子可以学人说话,但是,必须听你说话的字数达到一定的量。比如,你说“1234”,它就能说“1234”、“4321”、“1324”等各种组合,但它说不出“5”。李金鳌压低声音:“发现它的用处没有?只要佐以一定的法术,它就可以被控制利用。想一想,黑天,看不见,它假充是你身边的人,跟你套话、假传消息、挑拨离间……”乍见双生子,李金鳌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这倒不怪他,有些妖,跟珍奇动物似的,很多年没出现过了,都以为是老死、灭绝了。所以他大喝了一句:“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时候,那团双生子的影子,像被吸走一样,瞬间变形,急速流向某个方向,李金鳌抬头一看,不远处站了个人,双生子的影子,就是流向那人手里的皮袋的。李金鳌说:“双生子的影子,要用厚的动物毛皮缝制成的袋子来装,这双生子,显然是有人养有人溜的,当时镇山河还不害怕,我也准备把它的爪子松开,谁知道这个时候,那人往边上一让,露出身后一只蝎子,没错,我一看那轮廓,就知道是蝎子,至少得有小脸盆大……”然后,镇山河就发疯了。叶流西问他:“那个人,就是你说的蝎眼的人?”李金鳌点头,警惕地看了看门窗,食指竖在唇边:“小声点。”叶流西让他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怪不自在的:“蝎眼的人,就这么可怕?”李金鳌说:“当然,乱党啊。一般的蝎子才多大?巴掌大了不起了吧,只有蝎眼的人能养巨蝎,听说他们的头目,都会在眼角画一只蝎子……”“做事可毒了,一年多以前,他们在戈壁沙漠的胡杨林里,吊死了上百个羽林卫!”第55章蝎眼肥唐听到“吊死”这样的字眼,喉头一阵发紧,怪不得一进关就总听到人说“世道不好”,这世道,的确让人心头毛毛的。庆幸自己不是关内人的同时,他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同情:“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李金鳌摆手:“难咯,自从二十多年前天现异象,我就知道这一乱,没个百十年过不去。”丁柳马上问:“什么异象啊?”一干人中,就她还不满二十,没见过理所当然,问起来理直气壮。李金鳌鼻子里哼一声:“你才多大点,别说你了,你们这些人,那时候要么还没出生,要么刚会走吧。再加上严禁提起,哼,官禁民传,禁得住么。”肥唐愈发心痒痒的:“什么异象啊?”他直觉不会是日全食超级月亮那种。李金鳌慢吞吞说了四个字:“日现南斗。”肥唐说:“哈?”问他秦砖汉瓦服饰器具他还能略知一二,扯到天文,压根听不懂。李金鳌只好换了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大白天,天上出现了南斗七星,日现南斗!”即便解释得通俗,也没出现李金鳌料想中一片惊愕的场面。南斗就南斗呗,肥唐觉得还没“倒斗”听得耳熟。高深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大家都看向他。高深脸颊发烫,他性子有些木讷,能做就绝不说,能打就绝不谈,久而久之,说好听点叫惜字如金,说不好听就是有点社交恐惧,尤其是人多的场合,更是沉默得像隐形人一样。五人同行,每次看到其它人聊得默契,心里就很羡慕,偶尔插上一两句,从来也说不到点,瞬间被人忽略过去。现在忽然成了焦点,浑身不自在。“我爷爷是个……”他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爷爷,是乡下那种八面玲珑的人物,家里道士袍桃木剑、和尚衣裳木鱼杵、朱砂黄纸罗盘应有尽有,被乡里乡邻请去驱过邪、做过红白法事、还给猪催过生——他在爷爷身边长到九岁,没少打下手。于是索性略过去:“我爷爷教过我,说是‘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北斗七星常被视为凶星,但南斗七星,能算得上是吉星的。”李金鳌嘿嘿笑:“是凶是吉,要依照实际情况来判断,难道你没听说过……”他声音压得更低:“‘日现南斗,西出玉门’吗?”丁柳蹙眉:“没呢……鳌叔,都没人跟我讲过。”李金鳌语气中有nongnong的骄傲:“你们不知道也正常,看你们不像方士之后……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做方士的,知道的确实多些,汉武帝绝妖鬼于玉门这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昌东点头:“是,都知道。”这得感谢在荒村的时候,老签的普及。“皇帝做事,总喜欢问问老天的意思,据说汉武帝也卜了卦,想问问封印玉门关这事会不会出纰漏。”“他的卜法叫‘龟壳字卦’,用的是千年寿数乌龟的壳做成的卦具,里头放蓍草,地上铺一张写满字的帛书,摇晃龟壳之后,蓍草会落下,但有几根蓍草,会立起来,立在不同的字上,立起的先后顺序,就是卜卦的结果。”“听说卜出来五个字,就是‘南斗破玉门’。”肥唐听入了戏:“这不完了吗?还封印个什么劲儿啊,都能被破了。”李金鳌白了他一眼:“人皇帝不比你懂?据说又继续卜了两卦。”第二卦卜出了玉门关的大劫数,叫做“西出玉门”。好在最后一卦给出了破解之法,定了汉武帝的心。至于破解之法是什么,李金鳌又不知道了,还是那句老话:“我要是知道,早坐上铁皮车了。”昌东问他:“那‘日现南斗’这种异象,以前出现过吗?”李金鳌讳莫如深地一笑:“当然有,如果没有,我怎么会说这一乱至少百十年呢,这是有参照的,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