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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再问什么,只低声道“嗯。”他能感觉到,傅雨城在撒谎。这个男人与白蔷薇宫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如果他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算了吧。毕竟,对傅雨城而言,自己或许并不算什么亲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心里有点微微发闷。黑暗之中,傅雨城似乎窸窸窣窣地翻了个身“过两天,我去吴胖子那儿买卷金属胶布。你贴上之后,就可以屏蔽荣家对芯片的指令了。以后,如果万一你也不至于受制于人,成为他们的杀戮机器。”“嗯,我知道了。”白漠蜷缩在被子里,闷闷道。车厢里黑暗而安静。不多时,傅雨城的呼吸声便渐渐匀净起来,在极度的宁静中,显得悠长而遥远。可是白漠却睡不着。男孩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忍不住去揣测傅雨城与荣家的关系。他认识荣家的人吗他似乎对生态区很熟,他是在那里长大的吗那他为什么来了地球是为了躲避荣家吗或者是被荣家逼走的白漠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聚集了一点朦胧的睡意,耳边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睡眠模式下,车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他的五感极其敏锐,绝不会听错。一阵轻微但刺耳的刹车声传来,白漠心中微微一凛,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他仔细凝神听去,似乎有一辆车,停在了自家越野车旁边。那辆车停下来之后,接着便是车门开启声、蹑手蹑脚的脚步声,以及某种拖曳水管的声音。脚步声逐渐向车尾移去那人接近了车尾的水箱。男孩抿了抿嘴,悄无声息攀着梯子下了床。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推了推熟睡中的男人“雨哥,醒醒,有人来了。”“唔”傅雨城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声,又往里面翻了个身,似乎还想继续睡。白漠没办法,只得又用力推了他一把。这一把正好推在对方裸露的肩头上。白漠天生体温偏低,手也一直很凉,傅雨城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忽然冷不丁地被冰了一下,终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尿床了”他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有气无力道,“先说好了,我这车上可没有纸尿裤。”“”白漠无语地顿了顿,才低声道,“外面停了辆车。我听见有人下来了,他正在拧我们这辆车的水箱阀门,十有**想要偷水或者投毒。”“哦,是吗”傅雨城慢吞吞地揉了揉眼睛,一点儿也不着急。白漠似乎又听见了什么,他转身走到窗户前,轻轻拉下一格百叶窗,往车尾望去。只见自家越野车的旁边,停了一辆庞大的集装箱车。而那个贺磊的马仔光头阿龙,手里拿了一根管子,正想往越野车的水箱阀门里插。“是光头阿龙。”白漠转头望向傅雨城,“他想要偷水。”“多半是贺磊那个小子心里憋了气,派马仔来这儿找茬呢。”傅雨城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随他去吧,不用管。”白漠急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不行,难道由着他们这样欺负人就算你不管,我也要下去给他点儿教训。”傅雨城忍不住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小鬼,听起来很厉害嘛。你想怎么着杀了他废了他”白漠别过头去,许久没有吭声,一张雪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唉,你这小鬼,还真是麻烦。”傅雨城无奈地叹了一声,对他招了招手,“过来。”白漠犹豫了一下,走到男人面前。傅雨城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白漠直觉他这个笑容十分不怀好意。“小漠,我之前跟你说过,这辆越野车是我自己改装过的。这么说吧,我这辆车呢,清水箱和黑水箱的位置是相反的。”白漠蹙起了眉头“相反的”“那个光头阿龙,他想把清水箱里的水抽到他自己的车里,可是他连接的那个阀门,是黑水箱咳咳,黑水箱不是普通的污水箱,是卫生间下水。”他眨了眨眼睛“那什么,你懂的。”“”白漠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耳边传来轻微的“咕嘟咕嘟”声那个一无所知的可怜光头,正在往自己的清水箱里抽水,卫生间下水。“是他自己要偷水的,”傅雨城摊了摊手,露出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能赖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白漠看着他那副全然无辜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想笑,连之前的一点郁气,也全都散去了。他装模作样地板起了一张小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对,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一大一小对视了片刻,忽然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人这一笑起来,简直就刹不住了。配合着车外“咕嘟咕嘟”的水声,傅雨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白漠则笑得肚子都疼了自打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他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颤抖不已,却被傅雨城逮住脑袋,狠狠地一通乱揉。男孩微弱地挣扎了几下,却并没什么效果。他忽然灵机一动,伸手去挠对方痒痒。“靠,你小子使诈哈哈哈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哈”傅雨城骂了一声,一边笑得连脸都红了,一边软绵绵地试图反击。白漠惊喜地发现,这一招简直太好使了。没想到,傅雨城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而他最大的隐藏弱点,竟然是怕痒痒。总是被乱揉脑袋的男孩,这一回终于掌握了反击的秘诀,一时间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两人嘻嘻哈哈地滚成一团打闹了许久,最后都精疲力尽地瘫倒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行了行了,既然没事儿了,就赶紧睡吧。”总算笑够了,傅雨城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而后踢了白漠一脚,“小孩子家快去睡觉,不然以后不长个儿,到时候没女孩儿要你,哭都来不及。”如此过了几天,倒也平安无事。唯一的改变是,附近某条街上,原本停着光头那辆集装箱车的位置,空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时有路过的闲人指指点点“听说阿龙的房车坏了,送去修车厂修理了。”“咦,他那辆车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坏了”“据说是水箱出了问题,得拆下来修理,应该挺麻烦的。那天我看见阿龙那个脸色哟,可难看了,铁青铁青的。”“他是不是最近水逆啊我跟你说,刘三娘家那口子,算命特灵,让阿龙去算算呗”傅雨城从吴胖子那儿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