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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咬牙道:“跑。”秦牧坚持:“我不能丢下你一个!”江循咬牙切齿:“别他妈拖累我!”说完这句话,不等秦牧再答话,他便一脚踹在了秦牧的后腰上,让他整个人直接飞趴在了马车边沿,自己则回过身去,倾尽全身之力,一掌反推向了应宜声。可惜,应宜声一动不动,面对着江循,唇角带笑地赞道:“勇气可嘉……”然而,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在他面前三尺开外就陡然掀起了一阵旋风,将地上的叶片尽数朝他脸上刮去!应宜声丝毫没有防备,被吹了满脸的尘土碎叶。这一击看似轻松,却是江循刚才趁着应宜声和宫异对话中,冒险将一个小型的风阵神不知鬼不觉地融入了应宜声布下的结界之中。他本来冒着应宜声很有可能会发现的风险,谁想到,在他的灵力真正和应宜声的灵力交缠在一处时,他才发现,自己与应宜声的灵力之间居然存在着某种奇异的契合性,是以江循才能神鬼不觉地在应宜声的眼皮下埋下这个风阵。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迷了应宜声的眼睛后,江循掉头抱起宫异,才向马车方向冲去,秦牧已经将秦秋和明庐接出马车,准备御剑,三人只等着江循脱险,江循怀抱着宫异跳上了秦牧的剑身,正想说一句快些走,就被一阵席卷的飓风刮得站立不稳,竟从升到半空的剑上直接跌下,怀中抱着的宫异也被摔脱了手。他控制不住地在地上狼狈翻滚了数次,直到肋骨被人踩住,并毫不留情地一脚踏碎。江循咬牙硬生生撑过了这一波痛,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秦牧他们有无脱困。这一看之下,他的心一下堕入了万丈深渊。应宜声的左脚踏着自己,他的右手,正扯着口角流血的秦牧。马车的蓬顶被掀得飞起,马四脚朝天,被暴走的沙石击中了腹部,那里被划了一个长约一尺的血口,马肠子哗哗地朝外涌着,它不住踢腿嘶鸣,很快,那垂死的马蹄便沉重地落在了一侧的地面上,再无动静。明庐的脑袋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当即便血rou模糊地昏厥过去,人事不知。相对之下,秦秋反倒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蓬乱着头发,跪坐在地面上,面对着眼前淋漓的鲜血与绞死的尸首,拼命用小手堵住自己的嘴,好叫自己不哭喊出声。……最糟糕的是,风掀去了江循的面具。应宜声用空出来的左手抹去脸上的一丝污迹,低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江循的脸,又和右手上提着的秦牧仔细作了一番比照,问江循:“……你是他的影卫?”江循把脸偏到一边不吭声。应宜声踮起左脚脚尖,在江循已经塌陷了一块的胸腔上游移,选准一个下脚点后,便用力朝下踩去,又是一声骨骼折断的闷响,在剧痛中,江循模糊了意识,只短短哼了一声,双手将地面抓出了一片翻卷的泥土。应宜声的口吻里多了些赞许:“秦家主竟然能找到这般忠诚的影卫,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他越发对江循感起兴趣来,俯下身来细细看他的脸,但是,一个细弱的哭腔打断了他的品鉴和赏玩:“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哥哥和循哥吧!”应宜声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却见那说话者是个可人的小姑娘,就不由得微笑起来,并不说话,用一种充满趣味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她。秦秋忍受着他的目光,膝行几步,一个头磕在地上,再抬起脸来时,眼中氤氲的雾气和微颤的唇角,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求求您了。我拿我的命来换他们,我可以拿我的命……”应宜声突然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他的足尖再次在动弹不得的江循的胸口游移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可不能让这样漂亮的小女孩在我眼前哭啊。”秦秋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但是,就在下一秒,应宜声便把她的希望全盘打了个粉碎:“小meimei,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做一个选择。——若是你哥哥,和你循哥,一定要死一个,你选让谁死呢?”第69章回忆之人(九)秦秋伏在地上没有动,江循清晰地看到,她莹白如玉的小手在地上抓出了两团泥土。细碎冰凉的灰泥从她指缝间挤出细小的几线,配合着她发青的手背,说不出的可怖。应宜声把江循也从地上抓起,双手袖口里各滑出两柄短刀,两道冷锐的寒光横指在二人的颈间,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刺得秦秋的身体抖如筛糠。秦秋发出了细小的嘶呜:“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换他们……”她颠三倒四的话像是一把小针直往江循的心里揉,他睁开被血模糊了的双眼,看了一眼身侧浑身无力的秦牧,嘴角咧开了一个有点痞气的笑。……影卫不就是做这种事的吗。江循红了眼睛,将自己的脖子朝刀刃上狠撞了过去!应宜声却迅速调转了刀身,江循的咽喉直直地撞上了刀背的位置,顿时上半身就软了下来,跪趴着干呕不止。应宜声摇头啧啧感叹了两声,就又把目光转向了秦秋:“这儿可是有个一心求死的人呢。你说,我要不要满足他的心愿?”秦秋僵硬地抬起头来,呆滞地盯着瘫软的江循。江循眼前金星飞旋,但他的脑子却清醒了过来。秋妹不可能会选自己。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选自己。既已经知道结果,他反倒心静了,挣扎着朝秦秋的方向伸出了右手,玄色的袍袖滑落,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应宜声不解他的动作,哂笑一声:“怎么?想要向你的小主人求救吗?”江循的额头在刚才磕出了一个巨大的血口,汩汩的血涌入他的眼睛之中,渍染得他满眼血红,他不吭声,把右手张开,好让秦秋看清楚,也好让她早下决断。……看清我的手,我不是你哥哥。做出这个动作后,一股奇异的放松感弥漫上了江循的心头。……一切都要结束了,终于可以结束了。再也不用顶着这张脸在人前装成另一个人,再也不用强迫自己去修习那些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仙法。能死在一个和红枫村有些像的地方,已经是他江循莫大的幸运了。秦牧此时也恢复了些意识,在分清眼前是何情况后,他朝着秦秋拼命摇头,目光中满是痛色:“小秋!我欠小循太多了,我不能再欠他一条命啊!”秦秋的目光在秦牧和江循之间来回逡巡,原本还带着些光亮的眸子渐渐结成一潭死黑。应宜声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的头越埋越低,她的小脑袋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