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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忍打断她的话,只能低声道:“对不起。”闻晨的泪水如泉涌不绝,奋力扭过头,在秦颂风胸前蹭了蹭眼泪,颤声问:“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些事,如果我刚被石清抓走你就发现了,我还干干净净的,你会不会喜欢上我?”秦颂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闻晨苦笑:“我要死了,你都不肯骗骗我么。”秦颂风脚步不停,缓缓说出一句自认为能让闻晨尽量忍着别死的话:“你要是没死,我就告诉你。”☆、魔头<一>闻晨渐渐地失去了意识,连身体都开始发冷,但秦颂风还能感觉到她虚弱的脉搏,所以脚步一直都没有放慢。回到有路的地方,秦颂风便策马飞奔,费神医的别院已经在望,闻晨突然在他怀中剧烈地抽搐起来,喉中发出艰难而短促的抽气声。秦颂风终于感到了一丝后悔,也许刚才应该顺着闻晨的意思哄哄她才对,虽然在他看来,既然她明白即使说喜欢她也是哄骗,再骗也没什么用了,但也许她不是这样想的。他根本不懂她在想什么,她也根本不懂他在想什么,但她竟然对他生出了十年不曾磨灭的深情。这世上的事,为何总是这般没道理?闻晨的抽搐越来越剧烈,秦颂风也终于敲开了费神医的大门。费神医惊讶地瞪着他怀中的闻晨,骂道:“谁下的手,对女人都这么狠?娘的!”秦颂风已经多年没有如此紧张过,他几乎是施展轻功把抽搐着的闻晨撂在费神医家的室内:“你快看看还有救没!”费神医小跑着紧跟过来,一边顺着秦颂风的手指查看闻晨身上几处重创,一边摸她的脉搏,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个很大的药丸。他用力往闻晨的嘴里塞,总是塞不进去,捏成几块,这才一块一块地塞了进去。闻晨吐了一块,但其他的最终溜进了喉咙。此时费神医的几个徒弟也纷纷端着净水、白布、疮药等物冲进室内准备止血。秦颂风大大松了一口气:“有救?”费神医大声道:“有救!”不等秦颂风高兴,费神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希望不大……别让她听见,一口气泄出来就真的一点救都没有了。”<二>江湖传言,自封刺客之王的苏骖龙是武林中最新升起的绝顶高手,实力已经不逊于比他略年长的方横、秦颂风和萧玖等人。这似乎并非谣传。万松谷内,苏骖龙没有用苏门的短刀,而是在用剑,剑法显然得自他母亲商凤娴和风伯徐飚的燕山剑法。这套曾经平平无奇的剑法经过徐飚反复锤炼删改,变得阴柔缥缈、杀机内敛,苏骖龙手持细剑翩然翻飞来往,身法简直堪称妩媚。萧玖的剑法却是刚猛酷烈的,她一袭黑衣,就像一尊杀神,招式里没有多少花巧,所到之处有如一阵黑色的风,连剑上的光芒都显得分外幽暗。二人一直没有完全落到谷底,而是在雪地和岩壁的松枝之间往来跳跃,那里地势过于复杂,不但苏门杀手过不去,季舒流如果想去帮忙,最多也只能对苏骖龙射出几把飞刀而已。他没有射,因为对萧玖这种高手而言,让她独自击败仇人就是最好的尊重。苏门连连折损大将,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埋伏在附近的援兵经过一阵冲杀,实力太弱者纷纷被结果了性命,只剩下五个。但这五个人,都是只比已死的雷公电母稍逊的精锐,绝对不可轻视,他们与季舒流和潘子云斗得难解难分。夜已过去,一抹曙光在东方出现,颜色苍白,连一丝红晕都红得冷冰冰。太阳从群山背后一点点升起,照在萧玖和苏骖龙身上,打出长长的、不断变换的侧影。曙光也照亮了萧玖的脸,其中一个年长的驼背杀手偶然看清,失声道:“姬三十!原来萧玖就是你?”萧玖并没有自报名号,但能与苏骖龙正面对决的青年人不多,女人尤其少,她既然出现在这里,自然便是萧玖。苏骖龙听见这句话,手中的剑似乎顿了顿:“萧玖,原来你就是我苏门叛徒姬三十。”萧玖闻言,微微一哂:“连我真名真姓都不知道,就敢说我是叛徒,姓苏的脸都这么大么?”苏骖龙眼角跳动:“你究竟是何人,难道当初就是刻意潜入苏门。”萧玖不语,剑上的杀气似乎愈加浓烈。驼背杀手一边对敌,一边眯着眼睛义愤填膺地道:“这臭娘们不知廉耻,不是老门主精心指导,你哪有今天!”另一个脸色发黄的杀手也尖利地yin-笑:“现在看着威风,当初的乖巧哪里去了?当年她衣衫不整,像只狗似的跪在地上,老子往她脑袋上撒尿,她都不敢躲一下……”接着所有人都看见,季舒流拼着右臂被敌人的短刀划出一道口子,左手发出一线银光,向黄脸杀手射去,暗器在霞光之下还映出一点金红的光芒,yin-笑未绝,这把飞刀便直直地射入黄脸杀手下半身最要命的地方。刀在裤裆的位置一顿,然后又缓缓地滑出来掉在地上,因为它不是插-进了某处,而是直接将之切断。那物一断,小刀自然滑落。黄脸杀手大叫一声,脸色发白,昏死在地。其余四名杀手人人自危,不由自主地微微弯腰护住下半身要害,然后,居然纷纷痛骂季舒流“无耻”。季舒流趁机冲到黄脸杀手旁边,在他脖子上补了一剑,然后微微一笑。这笑容好像有几分嗜血,配着他总是显得很纯真的脸,实在有些诡异,围攻他的杀手们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恐惧和厌恶,其中一个须发炸开,怒吼:“你这醉日堡养的小魔头!”季舒流便顺着他的话道:“我们醉日堡的魔头最多切掉人多余的部件,从来不往女孩子头上撒尿。”“你们醉日堡?”驼背杀手仿佛揪住了一个了不得的把柄,语调大为兴奋,“季小魔头,你总算不假装名门之后了!”季舒流笑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就算听见也传不出去,怕什么。”他以前怕过,现在早已经不怕了,因为他发现江湖中都是血性之人,看他顺眼他就是率性而言的名门之后,看他不顺眼他就是装模作样的醉日堡余孽,还不如随心所欲,让自己看着顺眼的人看自己更顺眼来得痛快。驼背杀手察觉季舒流不但不会被那些污言秽语影响心绪,而且越斗嘴就越兴奋,只得暂且住口。从开始动手到现在,季舒流一直独自承担着大部分的攻击,潘子云则默不作声,不大出手,只是踩着秦颂风刚刚教他的一套步法在人群里晃动,伺机捣乱,所以杀手们似乎都把他看成了一个武功低劣、轻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