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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干裂且毫无血色,因脱力导致四肢无力,此刻根本无法行走,心内蓦然涌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轻轻叹口气,背起宣逸走到一处偏僻的背风隐秘处,从广袖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和包裹。“二哥,这里有些水和干粮,还有七制封灵散的解药和一些银两。你拿着。”宣逸接过宣瑞递来之物,拿起七制封灵散的解药,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这几日毫无灵力,肯定是被钟夫人囚禁前被下过此药,故而自己无法使用灵力想办法脱身。“我被关进去几天了?”嗓子又哑又疼,几乎要冒出烟来,宣逸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艰难开口道。“有五日了。”这么说来,和宣逸自己算的时间差不离。“为何刚才我闻到了烧纸的味道?而且,为何你身穿白衣?”“二哥,你……父亲母亲已为你办了丧葬,你今后……”宣瑞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敢直视宣逸的眼睛:“今后不可再以‘宣逸’之名而活。”“原来那处的白纱是为我而挂的?”宣逸诧异道。他并不在意自己以何人之名而活,因为自己现在早已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本就一无所有,强调区区一个虚名又有何用。宣家动作真快,南宫瑛被不知名的毒咒害死,故而宣伯熙已然知道有人正在极力图谋流云门的金丹传承术,紧接着便要来找枫华宫和宣逸的麻烦。为了减少对手,为了独占金丹传承术,宣氏自然直接快刀斩乱麻,对外宣布宣逸的死讯。可宣逸有一点实在想不明白,如果金丹传承术只有南宫瑛和自己知晓,那为何对方要害死南宫瑛而不是想方设法抓住他们两个?这实在说不过去,也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宣逸压下心中疑惑,毕竟无论是时间、还是身旁之人,都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与其无凭无据胡乱猜测,不如先找回南宫瑛遗体安葬。不消片刻,宣逸心内已百转千回。“那我母亲的遗体你们……?”“黎秋不是带着她……”说到此处,宣瑞脸色一僵、立刻住了口。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宣逸套话了。宣逸此刻已顾不得宣瑞到底怎么想他对他套话了,暗自松了口气。原来那天钟夫人故意提及南宫瑛尸体本就是在诈她,却想不到在自己的儿子这边算漏了一招。无论如何,母亲尸体没有落在钟夫人手里,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你……救我出来,不怕钟夫人责怪?”宣逸眼神复杂地看了宣瑞一眼,紧紧抿着嘴唇,好一会儿,艰难开了口,却没问出自己心底最想问的。他不是恨他吗?为何又来帮他?“母亲睡了,这里的仆役换岗,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我们不能逗留太久。”宣瑞说完,将他背在自己身上,轻巧地躲过暗哨对他来说并不难,毕竟宣瑞本身修为已经很高了。“为何救我?你不是恨我吗?”宣逸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忍了些许,终于还是问了出口。他知道宣瑞后面可能并不会说什么好话,可他总想弄个明白,这么多年的兄弟,为什么宣瑞却会来了这样狠的一招,间接害死了自己母亲。而后,又为什么会违背他母亲意愿,悄悄放他走。宣瑞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沉默片刻才道:“我是恨你,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从小到大,父亲的爱护都是给你多过于我!我明明如此努力,却只能做你身后的影子!无时无刻不被人拿来和你比较!”说到此处,宣瑞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情绪已是不稳。为了不引来仆役,他深呼吸好几次,方才冷静下来,继而似乎很疲倦的接着说道:“可,你还是我二哥……且,我起初并不知耽误传话,后果会这般严重……”宣瑞似乎有些后悔,嗓音渐沉,甚至口齿有些含糊起来。顿了顿,他叹气道:“说多无益。只要你今后……”来了,该来的总会来。恐怕他说的再多,也不如接下来的一句重要。宣逸扯起嘴角一丝苦笑,沉默片刻,复又问他道:“只要我什么?”“只要你答应离开宣家,离开父亲、再也不见李昉,我便带你出去!”宣逸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内心疲惫不堪:“好。”第35章茅山古术为了躲避宣氏的追踪,宣逸前思后想,最终不得已,掏了点银子,在邵阳的妓院包了间屋子躲起来疗伤。本来作为名门之后,如此烟花柳巷一向便被视为不洁之地,宣家从小便教导后辈及门生们远离此类下三品之地。然而现在他没爹没娘,身负血仇和众仙家为之疯狂的秘密,命都快没了,要那礼仪廉耻作甚,当不了银子又当不了饭的。非常时,行非常事。你们不是以为我要逃跑吗?很好,我就偏偏不逃跑,躲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养伤。宣逸打小脑袋瓜聪明活络,一张嘴又极会和女子们讨巧,自是有自保的妙招。烟花之地人多嘴杂,从来都是是非横生的场所,宣家既然对外宣称他已死,要搜人肯定也是低调行事,故而躲到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果不其然,没过两三日,便有几名枫华宫的弟子换作商客打扮探了进来,然而却诸多忸怩,和从小便上蹿下跳的宣逸相比,自是周旋不来此等场面。宣逸人生的风流俊俏,几句逗乐便哄地老鸨和粗使丫头给他弄来了一身的裙装,又把自己扮得极丑、一脸癞疮、活似得了花柳,混在一堆莺莺燕燕里直往客人跟前凑,很是招人白眼嫌弃,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还没等凑到近前便一同挥袖赶之,避之直如蟑螂臭虫一般。那几名枫华宫弟子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宣家二公子竟会没皮没cao的扮做一身臭皮、搔首弄姿的老妓,仅是在来取乐的客人和粗使仆役里逛了一圈,又因在妓院这种下三滥的地方、搜索起来畏手畏脚十分隐晦,便草草了事离开了。一帮人像是躲毒物一样的前拥后挤往妓院外头赶、最后的两个还险些互相绊着脚滚做一团,宣逸看了后等人走远了,拍着大腿笑得直打跌。待人走了个清净,他却忽然收起笑脸,眼神从原本的闪亮复又变得幽深难测,忽明忽暗叫人捉摸不透。老鸨阅人无数,乃是人精中的人精。笑的嘴都合不拢地送走了那一队假扮的商客,又看看这小公子虽然一身衣服脏污不堪,料子却不菲,在看他往日行走坐卧、不经意的转身之间,无不是大家出身的风仪姿态,当即心下有数,摇了摇头,抿嘴一笑,扭着圆滚滚的屁股风sao的离开了。人人皆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做这行的,人家给了银子,不该打听的便不要打听,才会客似云来、广结善缘。住着妓院最差的一间房,待在满是劣质脂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