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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孩子哭闹无动于衷,便知有异了。-到午间时分,方棠溪又如没事人一般,但也不敢吃太多,只吃了一碗蛋花汤。两人收拾行李,住进了新租的院落。两个下人是附近打短工的妇人,年纪也不轻了,许是被蓝吹寒训斥过,满脸堆笑却又不敢过于热情。方棠溪除了早上吐一会儿,平时也都不发作,而且渐有好转的迹象。蓝吹寒渐渐放了心,平日里便坐在他身边陪他。他打发吹寒出去逛街,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也好回来与自己说说,偏偏吹寒不愿,他也不好再劝。他和吹寒一动一静,性子大为不同,结果偏偏是自己这个好动的人瘸了,只能说……老天爷是长眼的吧,必然看不惯自己像猴子似的上窜下跳。蓝吹寒看他很想要自己出去的样子,于是就把一锭碎银给了粗使妇人的小儿子,让那六、七岁大的孩子去给他买些有趣的东西。一盏茶时分过去,那小子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的糖葫芦和棉花糖,一纸包的酥rou,腰里揣着一支拨浪鼓,手腕上还吊着一只竹蚱蜢。那小子将酥rou悄悄塞给了自己的母亲,还当他们俩不知道,把手里的小玩意儿交出来时,满脸心疼。蓝吹寒没料到尽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粗糙玩意儿,很是失望,方棠溪却已挑了一个九连环,兴高采烈地玩了一会儿,对他道:“以后我们可以给小娃娃玩。”“现在离孩子出生还有三个月,等他出生,这些东西早就被你玩坏了吧?”蓝吹寒冷冷地道。“没事,到时说不定我会做了。”方棠溪放下九连环,捏着那只竹叶做的蚱蜢,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试图拆下来看看怎么做的,结果才拔出一根竹篾子,蚱蜢登时散了开来。孩子看到了,“哇”的一声大哭:“你弄坏了我的蚱蜢,你赔,你赔!”蚱蜢变成他的了。慌得方棠溪连忙安慰他,摸遍了全身,却是找不到一文钱。这才想起,他已有多时没在身上放钱了,不由求助地看向蓝吹寒,蓝吹寒冷然道:“你看着我作什么?”“吹寒,你有钱么?”“你知道钱有多难挣吗?”方家乃是塞外巨富,蓝吹寒主事已久,自然不可能不挣钱,虽然知道他并非针对自己,仍是忍不住缩了缩。那妇人慌忙上前抱走儿子,连连向他们道歉:“都是这小子的错,惹恼了两位公子!请两位公子恕罪!”那孩子很是不服:“明明是他弄坏的,为什么要向他们求饶?”那妇人又气又急,“啪”地打了他一耳光,他愤怒地瞪了母亲一眼:“好啊,你打我,我告诉爹爹和大娘去!”一溜烟就跑了。那妇人闻言想要上前去追,忽地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也不知想到什么,啜泣起来,另一个妇人连忙上前搀扶,向他们两人连连告罪。方棠溪忙道:“出了什么事吗,王婶。”王婶叹了口气:“这位曹大娘原是城里齐家老爷的正室,后来曹家不行了,齐老爷就休了她,她就住在我们村,平日里靠给人洗衣服糊口。齐小少爷今天是悄悄来看望亲娘的。”蓝吹寒淡淡地道:“原来如此。”难怪他有个贫苦的母亲,却还能有这么大的脾气。方棠溪连忙扯了他袖子,阻止他说出更冷漠的话,对王婶道:“却是我的不是,不该让小少爷去做这些杂事。”曹大娘含泪道:“公子也是一番好意,是奴家教子无方。”蓝吹寒冷冷道:“他能说出刚才那般话来,对你毫无敬意,你又能教他什么?”曹大娘更是泪下如雨。她出身不差,只是家道中落,言谈举止毕竟文雅,方棠溪不由大生好感,对她道:“城里离这里这么远,他小小年纪就能跑这么远的路来看你,可见还是惦记着你的,你回去看看他吧,小孩子不懂事,在所难免。”曹大娘被他劝慰住了,又得了假,忙不迭地道谢而去。蓝吹寒道:“半大不小的小子最是令人生厌,只盼你那表妹生的是个丫头。”方棠溪含笑道:“也不是所有孩子都讨人厌的,你小时候不知多招人喜欢。”“我都记不得了,提来作甚?”方棠溪试探地问:“吹寒,你是因为什么忘记往事的?照理说小时候都会有些印象的,是生了病吗?”“不是。”蓝吹寒并不想多谈,转了话题道,“看样子明天你还不能动身,我快马去看一看,五天之内一定赶回来。”“不必这么匆忙,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再加上还有两位大婶帮忙,你还担心什么?”“担心你惹是生非的本事。”蓝吹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今天这事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么?”“呃……”方棠溪一想还真是如此,登时作声不得。蓝吹寒半蹲下身,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慢慢揉捏着:“幸好是瘸了,不然每天给你收拾烂摊子都够。”他的语气像是责备,但又像是在开玩笑……但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并不嫌弃自己?不管怎样,他还是被安慰到了。方棠溪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暖意,又有些甜甜的:“吹寒,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蓝吹寒抬头看着他,他却飞快地凑了过去,偷了一个吻,随即像是得逞了一般大笑。蓝吹寒不惊不怒,此时四下无人,也由着他胡闹,口中说道:“胆子这么大,我看你是想要了吧?”方棠溪立刻像捏住鸡脖子了似的,笑声戛然而止,此时蓝吹寒将他横腰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喂喂,吹寒,你要做什么?”他语带惊慌。“你说我要做什么?”蓝吹寒不答反问,将他放到床上,扯开了他的衣带。他双腿无力,要挣扎的余地很小,看到吹寒面无表情,但目中却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自己也玩心大起,一手抓住胸前快要敞开的衣襟,一手撑在床上,试着往后移动:“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叫‘救命’了!”蓝吹寒想了想,道:“叫‘救命’不太像你,还是叫‘不要啊,公子’更像些。”他说出那句话时语调毫无起伏,方棠溪甚至以为自己耳朵听错,顿了一会儿才道:“你去过青楼?”蓝吹寒当日迷茫痛苦之时,曾经在江南放纵过一回,只不过旁人还没有近他的身,便被他狠狠推开。算起来的确是去过青楼,但他直觉地知道,此时绝不能承认,于是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方棠溪忽觉双腿猛地抽疼一下,却是不敢伸手去摸,挤出了几分笑容道:“明天你还要赶路,别折腾了,睡吧!”他不愿同床共枕,这个小院子还有两间房,蓝吹寒就睡在隔壁,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方棠溪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