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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听得冷汗直滴,浑身,包括骨头都发凉。哪怕是一向最支持凌妱厌恶明珞的颜长史,想起这些日子的风起云涌,还有太皇太后现在明显是有意让他们王爷继承王位的情况下,此时也说不出支持林嬷嬷的话来,而且她说的话也太露骨了些。赵铖道:“哦,那你们掳了王妃,是打算送她去哪里,是送去给升平大长公主吗?”众人又是一惊。但林嬷嬷和凌妱这些时日被关在密闭的房间内,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林嬷嬷道:“王爷,此事和大长公主府无关。”赵铖看向凌妱,道:“你说呢?”凌妱跌倒在地,吓得直哆嗦,她摇头道:“王爷,王爷,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把人都带上来,”赵铖冷冷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便让别人告诉你吧。”被带上来的是那日进王府来掳人的那几个杀手,赵铖看向林嬷嬷,道:“这些人,你认识吗?”林嬷嬷点头,她道:“这些人是凌太妃给老奴使唤的人,会些功夫,老奴年老体弱,也没什么本事,自然带不走王妃,便请了她们帮忙,但这些事和表姑娘和大长公主并无关系。”赵铖冷哼一声,看向站在那几名杀手前面的一人,道:“你说。”“是,王爷。”那人面无表情道,“属下是升平大长公主私下培养的暗卫营的副首领,十五年前,属下奉命在闽地救下凌大夫人和凌姑娘,随后就将两人秘密安置在邻近西宁的知州城,这些年都是大长公主派人在教养凌姑娘,准备等其长大,送到王爷身边的。只是大长公主为掩人耳目,对外一律都称是凌太妃和凌家救的凌大夫人和凌姑娘。”凌妱面色苍白,小手瑟瑟发抖,林嬷嬷心中怜惜,她叹了一声,对赵铖道:“王爷,表姑娘不仅是您的表妹,也同样是大长公主的表妹,大长公主牢记先皇后娘娘的遗愿,惦念自己的母族,救了凌大夫人和表姑娘,但顾及着延文帝和先帝,不敢声张,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宁十三,”赵铖没理会林嬷嬷,冷冷道,“你来重复一下,那日在宫中,大长公主说的话,一句不落。”“是,”宁十三正是那日在乾元宫陪着赵铖的两名侍卫之一,他道,“那日在乾元宫,大长公主设伏欲诛杀王爷,事情败露之后,大长公主道王妃和世子早已在她的手中,她以王妃和世子的性命胁迫王爷,道王爷若是不束手就擒,就先杀掉王妃和世子。”“王爷!”林嬷嬷瞪着赵铖不可置信地唤道,一时之间似乎还不能消化掉听到的消息。凌妱抬着的小脸也是惨白如鬼,惊恐至极。赵铖看着林嬷嬷道:“你既然要效忠先皇后娘娘和凌家,杀我王妃和世子,那么就去地底下好好效忠吧。这些年你勾结凌太妃和凌家,泄露了我王府多少机密,将你千刀万剐了也难以抵消你犯下的罪。还有凌家,你放心,他们很快都会过来好好陪着你,延文帝没有灭了他们,我来。”“将她们拖下去。”他森冷道。伴随着两人惊恐的哀求声尖叫声,他看了一圈大厅里的那些素来都喜以老臣旧臣自居,或真的愚忠顽固,或夹带着私货的一众人等,看他们都面色发白,半句求情声都不敢出,才冷冷道,“过去的旧事,本王不会再去追究。但从今往后,记住你们的身份,记住这王府的主人是谁,否则好好看着,再有僭越,她们的下场,还有凌家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丰绪元年八月,丰绪帝偶感风寒,十余日后就病重不治,于乾元宫驾崩病逝。太皇太后谓主少国疑,且皇长子东闽王赵临祚体弱多病,唯寄养于佛前才能勉强保其性命,并不宜继承帝位,遂拿出先帝延文帝的遗诏,上谓太子赵晅年幼且多病,帝十分忧心,倘其继承帝位后在少年时便有不测,无子或其子年幼,国不可长年为少君,为大魏长治久安计,当立皇弟肃亲王为储君,承继大统。国不可一日无君,丰绪元年九月,肃亲王赵铖在众臣的多番请奏下登基为帝,翌年改年号延明,史称延明帝。延明三年,端懿太后明氏于皇家寺院薨逝,与庆安帝合葬。延明四年,东闽王赵临祚五岁,了源大师道东闽王佛法已有开悟,离寺庙去外游历对其更为有利,遂奏请延明帝允许东闽王就藩,便道他愿意陪同一起去东闽,且有生之年都将陪伴东闽王左右,教导其佛法,为国祈福,延明帝准奏。护送东闽王去藩地的是明皇后的兄长,也是东闽王的舅舅明绍棣。东闽王虽有封地,却无任何兵权,王府侍卫不可逾两千人。东闽荒蛮,延明帝担心东闽王的安危,特地册封了明绍棣为东闽王城福州卫司的正三品卫指挥使,带了家眷一同赴任,如此也方便照顾年幼的东闽王。京城城外凉风亭。身着便服的明珞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心中眼里都酸涩得厉害,其实老妇人现在年纪并不大,未到四十,却已经是满头白发。她唤道:“姑母。”她已经多年没见过她,没唤过她姑母。自丰绪帝病逝,太皇太后便在宫中闭门不出,常年礼佛,不再见任何外人,而明家明老夫人却接回了一位孤寡的庶女,陪着明老夫人住在了庄子上,深居简出数年,但此次她却会陪着赵临祚一起就藩。明珞道:“姑母,东闽荒蛮,临祚和子昀有大哥大嫂照顾,你不必亲自过去的。”老妇人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两个小男孩和一女孩,三人都是般大小,其中一个男孩儿便是东闽王赵临祚,女孩儿则是和赵临祚同年同月出生的明绍棣的嫡女明月嫣,而另一个小男孩,名唤明子昀,据说是明绍棣一个外室所出之子,因为小时候过得艰苦,脑子有点傻。老妇人看着他们,道:“不止是为了照顾他们,荒蛮又如何,我一辈子待在宫中,已经不剩下什么,听说东闽靠海,那里常有异番商船往来,以前我就曾听你姑父就说过,他想开放海运,还想带我一起去看看,现在,他不在了,我便自己去看看吧。”说完话她又回头看了明珞一眼,道:“阿珞,虽然我至始至终都不能原谅赵铖,但是你却没有对不起过姑母,而是姑母愧对于你。更可笑的是,现在的一切也都是因为你才得以保全。若再有来世,姑母定不会再伤害你。不过,我还会回来的,待临祚和子昀大些,或者等我死了,届时还要请你费心,让我和你的姑父合葬。”“嗯,你放心,我会。”明珞道。“我知道,你应下的,从来没有一项没有兑现。”老妇人笑了笑,道,“你从来都是个好孩子,也比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