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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箭蕴了深厚内劲,来势凶猛,箭头刺穿他肩膀,咚地一声扎在了院中的石桌上。乔清咬着牙,立刻点了伤口周围的几个大xue。毒力随着内劲很快扩散,他后背摔在雪地中时,已经失去了痛觉。这毒很凶。乔清心中惊疑不定:但毒不致死,只是身体渐渐失去知觉与力气而已。昊阳子要擒拿他,乔清立刻明白了这毒的用意。他咬破舌尖,拿出小刀挑开几处大xue放血泻毒。昊阳子不会武功,自然不敢贸然跳下三层小楼。乔清只听得客栈之中传来纷乱脚步声,再不迟疑,扭身就跑。半边身子越变越重,奔走越来越艰难。乔清奔至一处房舍外,拼尽全力跃过墙头,翻了进去。小九再来寻项飞羽玩儿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屋子里,也不在药田中。他爬上半山,看到项飞羽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正在烧东西。“你问我要纸钱,还不许我跟乔大夫讲,你在祭拜什么人么?”小九悄悄走近他身边问。纸钱是数日前项飞羽悄悄叮嘱小九拿来的。小九很守信,并没有跟乔清提起过。眼见纸钱烧完了,项飞羽才弯腰拜了拜。“是我师父。”他低声说,“没什么好东西给他吃,烧点儿银子给他吧。”“现在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怎么这个时候拜?”“因为大夫不在。”项飞羽捏捏小九的脸,“记住了,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你若告诉大夫,我就再也不教你练武了。”小九连忙捏着自己的嘴巴,表示一定守口如瓶。项飞羽不说话了,默默无声地看着那将灭未灭的灰烬。小九很好奇地仰视着他。这个傻子是最近才开始变得不傻的。小九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但大概是在他被大夫丢掉又捡回来之后。小九觉得这是个大秘密,但是他已经和项飞羽约好了,他不能失信。项飞羽会教他练内功,在乔清看不到的地方,甚至会教他练习几招剑法。小九现在在村子里已经打遍娃娃无敌手了,他很钦佩项飞羽。可他也听过许多话本上的故事。那些坏人总是假扮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去害正直的好人。“项大哥,你会害大夫么?”小九问他,“你不让大夫知道你不傻了,是不是要害他?”项飞羽愣了片刻,忍不住笑出声。“小呆子,我不会害大夫的。”他捏着小九的耳朵,“我死了两次,他救我两次。若是一辈子只能还他一条命,这下一世,在下一世,我这命都是他的。只是大夫不喜欢不傻的我,若他知道我已经不傻了,一定会赶我走。”他压低了声音:“我外头有仇人,伤又没全好,若是现在出去,必定是死。”因娘亲从鬼门关走回过一遭,小九对生死体会很深。他别的不明白,但立刻听懂了项飞羽的意思。“我绝对不会说的。”他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我……”“不必。”项飞羽握着他的手,“我信你。来,让我瞧瞧你的功夫练成什么样了。”两人演练一番,他又教了小九两招。眼见日头渐渐暗了,两个人互相看看,才觉得不太妥当。“大夫呢?”小九问,“他就算是去镇上,也不会这么晚都不回来的。若是要出远门,必定会嘱咐我来煮饭给你吃。”项飞羽也觉得奇怪。他今天早上起来就发现乔清不见了,被褥冰冷,是早就离家的架势。但他不知道乔清去了哪里,乔清也没留下任何口信。带着小九下山,他突然想起昨日乔清问他的那些话。关于云霄谷,关于昊阳,关于气鼎。为什么乔清会突然问起昊阳子?项飞羽当时只以为是他之前去镇上听到了什么传言,但越想越不对劲:乔清明显不是随口问的,他对昊阳子有兴趣。一想起自己这位师弟的模样,项飞羽浑身立时发疼。他压下心头反感,催促小九先回家:“我想起来了,乔大夫是去镇上讨药钱去了。你回家吧,过两天再过来,他就回来了。”小九丝毫不起疑,把自己带来的干粮给项飞羽之后便跑了。项飞羽在屋中坐了片刻,心头不安越来越强烈,干脆起身在屋中大步行走,舒缓郁气。他不敢随便离开。这峡谷的入口太过隐蔽,乔清不知为何,又加了许多遮蔽之物,极难被发现。项飞羽怕自己一旦离开可能就找不回来了。被乔清丢在陈老板家的那个晚上,他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当时他在雪地中艰难行走,然而天黑了,路况难明,他又冷又乏,几次摔倒在地上。幸好乔清已经取了他身上所有的针,内力运行再无阻碍,不然他就真的被冻死在外头了。内力自如运转,越来越流畅,他蜷缩在山壁的狭洞之中,在忽冷忽热的混沌里,寻回了所有被压制的记忆。连同昊阳子扭曲的嘴脸。项飞羽的这位师弟长相无辜又风流,是谷中许多姑娘的心仪之人。项飞羽与他相识多年,手把手地教他练功,怕他做了气鼎之后想不开,又常常陪他聊天游玩。他以为自己和这位师弟的感情,是远远胜过旁人的。直到八长老对他下了药,将他禁锢起来。他们想要的,是云崖子当日藏起来的那笔银子。但项飞羽确实不知道。云崖子根本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些事情,他以前听过云崖子的往事,但真真假假,他也分不清楚。其余七位长老的折磨,项飞羽能忍,唯独昊阳子的手段,他着实撑不过。他幼时曾被云崖子当做气鼎培养过,身上的xue道全都受过针。昊阳子为了逼他说出宝藏之事,竟将项飞羽身上的气弱之处,一一以针刺入。昊阳子的目的与其余七位长老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求财,他求的却是破云心法的最后一章。他被云崖子用来传气的时候,曾听他无意中提及,破云心法的最后一章藏在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之地中。习得最后一章,作鼎之人便可再次修习外功,且一日千里,三年便可得到旁人三十年功力。云崖子随口一说,昊阳子却死死记在了心里。但项飞羽是真的不知道。他无法忘记自己师弟那张俊秀脸庞上显出的神情,恶毒,诡怪,狠辣,甚至不似人形。窗外突然咚地一声响,似有重物坠地。项飞羽猛地站起来。天已经全黑了,他在黑暗之中回忆前事,冷汗涔涔,湿透了背脊。灯没有点起来,他喘了几口气,才敢打开门。乔清手里拿着一把剑,跪趴在门前的雪地上。剑是陈老板家里的,项飞羽认得。它就挂在药铺的墙上,十分醒目。他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乔清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