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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个4A级旅游景区,所以还挺热闹的。严禾一边吃薯饼,一边看着程晚。她打量了半分钟,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有说什么。两个薯饼不够,她又去买了两个薯饼。从她轻快的脚步就能看得出来,严禾很享受她的薯饼人生。餐桌上剩下叶卿和程晚。程晚扎着马尾辫,没有刘海。脸庞打理得很干净,皮肤白白的。发际线之处有两条短须,凌乱得可爱。她喝牛奶的样子很认真。吸管的口被咬得扁扁的,跟小孩子一样。“程晚。”叶卿突然想喊她的名字。“嗯?”她软绵绵地应。“没什么。”九点一刻,三人出门。恰好一辆深蓝色的宝马开过了红绿灯路口。三双眼睛盯着宝马车顶的两只粉红色的猫耳朵。眼见它减了速,缓缓地停在路边。推开后车门的少年活蹦乱跳地跑了出来。谢誉穿了件火红的冲锋衣,像一团小火苗,一声招呼没打就往麦当劳门口跑了。跑出去两步听见后面狂按喇叭的声音。他揉揉耳朵回头,皱着脸说,“又咋了啊?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叭叭的。”车主缓缓降下窗户,露出妆容精致的一张脸,说话声音冷冰冰,“你朋友哪个,带跟前儿来我看看。”“我朋友哪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知道不,满大街,哪个都是我朋友,您可少cao心吧,鱼尾纹都往头发里长了。”谢mama生了两秒钟的气,扭头说,“你少跟我打哈哈,晚上八点之前回来,听见没。”“听见听见听见,八点不回我就大猪蹄子!”谢誉给他妈作揖,“求求您赶紧把车开走,交警都飞奔来给您拜年了。”“哼,跟你爸一个臭德性。”mama关上窗,踩油门走人。谢誉目送mama的车离开,双臂一抱,“哼,跟你爸一个臭德性。”他品着这句话,走到一个女孩身边。谢誉背着手在严禾面前晃悠了一阵,她终于看向他。谢誉弯腰,与她视线齐平,“有没有见过驯鹿?”严禾摇头。“那你回头。”她忐忑地转身,车水马龙的大街,人挤人,车挤车,哪里有什么驯鹿???“你骗——”再回过头,谢誉头上多了两个可爱的鹿角。他笑眯眯的,“你看这个。”严禾诧异地看着他。“可爱吗?”她白眼一翻,“无聊。”“给你要不要?”没接话,在他看来就是答应了。谢誉把发饰拿下来,小心地安在严禾的小脑袋上,她扎了一对双马尾,与这双驯鹿耳朵相得益彰。没戴稳,等谢誉把手放下了,她稍微动了动那发饰,戴牢一点。严禾跟在叶卿后面,谢誉好像没跟上来,她便放慢了步子,用余光看到他的身影,跟他一起走。叶卿也慢下来一点,看到严禾头上的东西,他好奇地用手弹了一下,给她整歪了。严禾气死了,把他手推开,“哎呀你别碰我的角!!”叶卿恭维不起她的脾气,不敢招惹了。过了会儿,严禾瞄他一眼,冷酷地说:“我这样像不像傻逼?”他没说话。她抱着双臂,“你直说吧,我不会打你的。”“像。”严禾一挥手,巴掌落在他后脑勺,“胡言乱语。”她若无其事,往远处走。叶卿揉了揉吃了痛的脑袋。少女心,海底针。一行人走向缆车售票处。通往半山滑雪场的最快路线只有缆车。本来冲在最前面的严禾在快入口的地方突然停下了。她转身走到跟在最后的程晚面前。“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严禾突然往前,有点吓人。程晚“啊”了一下,她用寻求帮助的眼神看了看叶卿,“我叫程晚。”“我们在哪里见过。”严禾用笃定的口吻说。“有可能在路上碰到过。”程晚没想到,禾jiejie居然没记起她来。她一时不知道高兴还是难过。严禾看了她半天,“你是不是认识江措?”严禾对人的记忆不太好,看到程晚的时候只是觉得眼熟,而且好像是跟江措有什么瓜葛的一张脸。叶卿手臂挡在二人之间,把程晚拉走说:“不认识,车来了。”严禾摸了摸自己的鹿角,眼中充满了困惑:“有些蹊跷。”车厢比较狭窄,是两人间。严禾不管那么多了,高兴地跨了进去,谢誉跟在她后面。程晚和叶卿前后脚踏进后面一节车厢。看着门被阖上的时候,程晚突然有一点紧张。缆车沿着长长的索道往上滑行,脚下一块玻璃板,低头看去是万丈深渊。北城的森林覆盖面积很广,满眼看过去都是深绿色。严寒的季节里,有一些沉闷的生机。程晚乖巧坐着,她大多数时间在看风景,时不时瞄一眼对面的叶卿。叶卿面色不冷淡,但始终没什么表情。第五次偷看的时候,两人对视上了。她咬着手指头低下了头。叶卿往旁边挪了挪,空出身边的位置,沉声道,“过来。”“啊?那样会不会不平衡……”“掉不下去。”程晚犹豫踌躇片刻。“坐到这边来。”叶卿说。她挪了位,坐在他身边,被男性气息包裹,程晚挤在边边角里面。“你紧张什么?”“我有一点点恐高。”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说“一点点”。什么都是一点点,一点点不舒服,一点点疼,一点点恐高。不管心里多么难过,被这么一说,仿佛真的只有一点点似的。他自然地垂眸,静静地看她。皮肤白的女孩,发色都有些泛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几根头发调皮地翘在她的额头上。像扇子一样的睫毛一上一下,在他的角度看去,恰好把她一双明亮的眼波盖得朦胧。叶卿松散下了坐姿,抬了一下下巴,“不要紧张,抬头看看外面。”程晚扇子般的睫毛扬上去,湿润的眼波里装下悠长的河流和绿色的山脉。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哇,好漂亮啊。”她无意识地走到另一边,跪在座椅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十指在窗户上抓着。程晚看了一会儿河里漂着的船儿,几乎忘记自己置身密闭的空间里。缆车的视角很好,低头是地,抬头是天。天地之间,葱茏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