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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灵的哀嚎声在洛冰河耳边重重回响着。洛冰河任由惨败的身子骨躺在窜流着黑气的土地上,任由那些怨灵魔物啃咬他的血rou。怎么自己还死不了?若是前世,他还能拼着微薄的力量去反抗这些怨灵,可是现在,洛冰河是真的累了。被欺骗愚弄了两世,不是因为沈清秋手段有多高明。而是因为自己傻,傻到想去不计前嫌放下仇恨地去相信那个人渣,去对他倾心以待。心累了,亦死了。慢慢地,洛冰河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被怨气缠身的他全身的肌理骨骼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绽开破碎,又因天魔血的能力使其骨血迅速的愈合生长。洛冰河的身下浸泡着一层浓厚的血水,青衣染成了血色。身体就躺在这血水之中,在破碎死亡与复苏重生之间不断地徘徊。骨骼肌rou被怨灵啃咬碎裂后再愈合的声音在洛冰河耳边清晰回响着。怎么自己还死不了?从他被他最信任的师尊推下无间深渊开始,便一直在重复这样的过程,他全身的肌理骨骼被那些怨灵魔物啃咬得几乎碎裂开,可是却又有天魔血和庞大的灵力修补着受损的身躯,让他不至于死去。洛冰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雄厚的灵力,可是这样的活着,洛冰河认为这比死去更糟糕。每一次在破碎死亡与复苏重生之间不断地徘徊,每一分的痛感都会直接传递入脑海之中,永远无法到达痛的尽头。在漫长的痛苦折磨之中,洛冰河已经分不出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也记不得过了多久,当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洛冰河都会下意识地轻声唤着沈清秋的名字,仿佛“沈清秋”这三个字是自己唯一的全部,是支撑自己熬过痛楚的唯一力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半刻休息的时候。被啃咬,苏生,被啃咬,苏生,在看不到边际的,身体极致的痛楚之中,洛冰河每时每刻都在生与死的边界处缓缓徘徊。怎么自己还死不了?怎么还死不了啊?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多少个年月,一直僵硬不动的洛冰河突然爬了起身。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狼狈不堪。洛冰河一动身,反而把周围的怨灵魔物吓跑了。心魔……心魔剑……对对对……心魔剑可以让自己死去……对……要找到心魔……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昏暗,洛冰河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此时是生存还是死亡,又或者,其实他的身体已经死去,只存着那么一丝不灭的妄念,在没有边际的深渊底踯躅行走。他好恨,好恨沈清秋。与前世单纯的恨意不同,沈清秋于他心中,又爱又恨。正是因为这种矛盾的情愫,让洛冰河内心更加地痛苦煎熬,更加地无奈挣扎。要是单单只有恨就好了。还未惊讶自己这么轻易拔出了心魔剑,还未及时拿剑自刎,洛冰河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眩晕不停。下一刻,洛冰河身处魔界地宫。他……回来了……回到了前世?前世的沈清秋,早已经不在啊!不在了……这算什么?他为什么要活着?老天为什么还让他再次经历情感上的煎熬?他根本不需要老天的这种“垂怜”!“洛冰河?”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至他耳边。洛冰河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身形微微颤抖着。“怎么回事?谁干的?”一个他日思夜想的青色身影来到他眼前,自然而然地把洛冰河抱进怀里。洛冰河立即别扭地挣扎着,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了。“别闹,为师带你回苍穹山派。”一道温柔绵细的声音传来,如春日阳光融化了洛冰河那颗冰冷了五年的心。苦衷洛冰河半迷茫的瞳孔骤然收缩,抬眼一看,把沈清秋那张脸倒映在漆黑的眼珠里,原先满面的杀气,顷刻转化为万分的错愕。沈清秋没死?而他……没回到前世?看着眼前那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在心底里回忆的面孔,洛冰河有些手足无措,他竟不知怎么去面对这个人。所幸,身上那彻骨的疼痛提醒了他,他在无间深渊里所承受的一切痛苦,所遭遇的一切磨难,皆是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洛冰河喉间抽动,牙龈都要咬碎一般,从齿间炸出一个字:“……走!”洛冰河本来是想叫他滚的,毕竟深知自己此刻身受重伤,还不是沈清秋的对手,他无法手刃仇人。可脱口而出的,却只是这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字眼。谁知,沈清秋当下数落道:“别闹,为师带你回苍穹山派。”洛冰河额头青筋暴起,厉声道:“不去!”这算什么?!假装一切没发生过,让他继续回苍穹山做清静峰的徒弟吗?他洛冰河没软弱可欺到那种地步!沈清秋以为他又在耍脾气,手心贴上洛冰河背部说道:“都这时候了,还闹什么别扭,先去那边躲一躲!”洛冰河的脸陡然僵住。背部传来一阵和煦而源源不绝的灵力,被一波接一波推送入他体内。洛冰河有些慌了。沈清秋从来都不会输灵力给他,哪怕自己被百战峰那群弟子追着打,打得遍体鳞伤,沈清秋也只会留下一瓶普通的伤药道一句“真没用”。不,有一次他倒是毫不吝惜地输灵力给了自己,就在自己打败了黑月蟒犀身负重伤昏迷的之后,然而输完之后,他便冷漠无情地把自己推入了那炼狱不如的地方。洛冰河离开无间深渊之后,没了浓重的魔气与天魔血统的配合,身上的伤竟不再自动痊愈了。是以,身上那刺骨入髓的疼痛犹如钝刀割裂神经般仍在折磨着洛冰河的神志,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任由沈清秋摆布。浑浑噩噩间,沈清秋把他带回了苍穹山。然而,回到苍穹山后所发生的一切,所见过的一切人和事,反倒把洛冰河惊住了——若说明帆的出现可以解释为沈清秋出于私心接纳了明帆,那柳清歌的出现呢?无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柳清歌明明都是死了的呀!然而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清秋的转变——洛冰河一直紧闭着嘴不说话,视线凝聚在沈清秋低头后对着他的黑发上,目光莫测,警惕和冷厉之色流转变幻。他觉得沈清秋这个小人一定是想耍什么花招,才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让自己放松警惕的。随后自嘲一笑——自己身受重伤,沈清秋要杀了自己简直轻而易举,又怎么会花那么大的心思让自己放松警惕?沈清秋以为他是有伤在身无力开口,见他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