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等着喝您喜酒呢。”周婶说完就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桌上的卢小眉,这丫头一门心思都想当徐太太,就是徐老板不买账,老是变着法儿的回避。广磬爽朗的端起又被老吴头满上的酒杯,继续说:“各位就别拿我开涮了,借着宝泉结婚的喜气儿,我也给大家说个事儿,现在情况这么糟,如果有哪位不想留在北平或者打算改行的,我多支给一个月的红利,就当给大家的一份薄礼好了。”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刹那间就沉默了下来。好半天陈三爷才打破了僵局,起身说道:“广磬对人厚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吧,不碍事。”刘大嘴放下酒杯说:“我们两口子不想走,改行也不知道做什么,等吧,实在不行徐老板您也别顾忌我们,该散伙还得散伙。”“呸,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咱广磬茶楼生意那么红火怎么可能散伙呢,咱们想散,徐老板还不答应呢,是吧?”老吴头说着就把杯里的酒喝干了,他在茶楼里说了两年多的评书,每天都有固定的观众来捧场,没了这些客人他就觉得空牢牢的,和丢了魂儿似得,吃饭喝酒都没滋味了。徐广磬看着这些跟着他干了这么久的艺人们,一时间百感交集,这在这个时候,院门忽然被推开了,周大海匆忙跑了过来大喊:“老板不好了,茶楼起火了!”这一嗓子就连在新房内躺着的林宝泉也听到了,他连忙爬起来走到门口揉揉眼,别是做梦了吧?☆、付之一炬的茶楼“告诉消防警察了吗?”独眼龙放下酒杯,快步走到账房先生身边。“告诉了,可没人应啊,兵荒马乱的,大家一起去救火吧,别耽误了。”周大海一身焦黑,他和伙计都要急哭了,火是从好几个地方烧起来的,他们发现的时候,厨房,二楼的包间都已经被烧着了。“怎么会着火了?”杏儿也跑到了门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在家呆着,我和大伙救火去。”宝泉没顾得换衣服就和大家一起奔出了院子,赶往不远处的茶楼。王杏儿走到院外仰头望着不远处冒着浓烟的方向,叹了口气:“老天爷啊,您怎么这么狠心,能不能给我们这些人一条生路啊!”身为记者的卢小眉立刻就背上照相机,跑了出去,转头对她说道:“jiejie,你别着急,我去看看。”“嗯,你小心。”她转头看看只剩下王妈和周婶的酒席,心里不禁很凄凉,这就是她盼了二十二年的婚礼吗?周婶和王妈在慢慢的收拾,两位经历过风雨的女人啥也没说,但心里的滋味自然也是不好受的。“婶子,这么多东西不能糟践了,晚上带回去还能吃呢。”周婶说道。王妈连连点头:“说的是,我给您弄点米饭去,晚上大家伙就省的开火了。”“哎,麻烦了......杏儿,回屋歇着吧,咱们女人家帮不上忙。”周婶也打算收拾完了过去看看。王杏儿苦笑着慢慢的走到了屋门口,眼睛却依然凝视着冒着黑烟的方向。几百米外的广磬茶楼,已是浓烟滚滚,一片火光冲天,消防车刚刚赶到,消防警察正忙不迭的接上水源准备救火。茶楼里的各位艺人也都撸胳膊,挽袖子拿着可以用来装水的所有容器,帮着消防警察一起灭火。徐老板提着水桶来回跑了好几趟,他已经很清楚这把火的后果了,就算及时扑灭大火,茶楼怕也省不下什么东西了。“广磬!”宝泉也拿着装满水的盆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看着原本富丽堂皇的茶楼被大火付之一炬,心里犹如刀绞,他望向边上的男人,对方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凝重,看了更让他伤心。“泉儿,咱这茶楼看来是开不下去了。”徐广磬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重新翻修要花小半年的时间,还需要大量资金,更何况日本人在这日子口打了过来,这简直是雪上加霜,他不能冒这个险,也没办法带着大家一起冒险。“不能重新修好了吗?”他激动的问,随后就把盆里的水泼到了烧得只剩下门框的一楼门廊内。“这就是命,不能和命争,你歇着去吧,杏儿还在家等着你呢,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他望着宝泉发红的眼眶,温存的说道,这小子对茶楼的感情似乎比他还深。林宝泉吸着鼻子喊着:“你不是说要大家和茶楼共进退吗,今后让我们这些人去哪儿谋生?”一旁忙着救火的刘大嘴憨厚的笑着说:“没关系,大不了还回天桥撂地摊,咱哥俩挨着,有个照应。”“我不干!”宝泉有些失态的喊着,转过身偷偷擦了把眼泪。徐广磬放下水桶,望着一手经营起来的茶楼慢慢的化为灰烬,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神情,眼下要想条新的生路才好,难道真要让这些跟着他干的艺人重回天桥卖艺,过风吹日晒的生活么?他不能,也不想啊!大火持续到天黑才被扑灭,大家站在一片废墟之前沉默了许久才陆续离去,周大海和两个伙计留下来收拾,看看还有没什么能“废物利用”的东西。徐老板和宝泉一前一后不吭声的回到了家,连续好几天二人都没怎么说话。1937年7月21,在日本军队的持续猛攻下,29军终于难以支撑,缴械投降,日本军队堂而皇之的进了北平城。北平的百姓成了实实在在的亡国奴,只能茫然无助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撤出城内,今后面对将是怎样的生活,所有的人都不得而知。当日本军队铁踏过前门楼子的时候,所有的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偶尔有胆大的会趴在门缝和窗口偷窥,日军扛着枪支和刺刀浩浩荡荡的向这座古城行进,将他们的大本营设在了(今张自忠路的人民大学图书馆内),这里就是以后的日军驻华北司令部。这天,趁着三个女人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的功夫,徐广磬敲开了东屋的房门。宝泉应了一声:“进来。”又埋头在稿纸上写东西了,他的心思现在都用在写剧本上了,这是逃避现实最好的方式。广磬关上门,走到他跟前问:“你闹够了吗?”林宝泉依然专注的写东西,不搭理对方。“涨行市了你,到底想怎么着,给个话儿?”他搬了把凳子,坐到了宝泉身边,低头看看纸上的字迹,工整漂亮,忍不住开始念上面的字:“张先生坐在茶馆的角落里望着对面的阔气姨太太,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两人一来二去的眉目传情,就这样晃过了一个慵懒的午间......。”“别念了,打乱我思绪。”他皱着眉,放下钢笔,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广磬抬起眼皮说:“等你写完了给我看,我给你提意见。”宝泉把双手放在书桌上,低头问:“你真的想散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是只能散伙。”他前天刚去探望了吴帅,这也是老人家给的建议,像茶楼那么大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