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处理过了。 许观尘回来的路上,听小成公公说,萧贽与飞扬……打架了。 他揉揉飞扬的脑袋,又轻轻拍了拍那两道淤青,帮他吹了口气,转眼去看萧贽。 萧贽见他看过来,掩在衣袖里的右手握拳,使劲掐了两下,掐坏了伤口,才抬起还缠着细布的右手。 细布包裹着,慢慢地透出血迹。昨日圈在上边的香草枝子,却还好好的挂在上边。 许观尘转头,弹了一下飞扬的额头:“陛下手上有伤,怎么可以和陛下打架?” 飞扬很是不服:“他用左手拿刀!” 宫道上行驶的小马车翻了。 飞扬继续道:“他还用左手写字!” 啪叽一声,小马车翻了个彻底。 许观尘垂眸,想了想,走去屏风后边,拿了一枝香草递给飞扬:“你拿去烧,烧成了灰,哥哥给你画额头。” 飞扬好得也快,被他这样一打岔,什么事情都忘记了,捧着枝子,欢欢喜喜地就走了。 许观尘转回屏风后边,把放在桌案底下的药箱拖出来,藏在匣子里的念珠收在怀里,又抽了一枝香草。 他提着药箱,在萧贽面前盘腿坐下。 上药时,许观尘低着头,随口问了他一句:“你不会疼吗?” 萧贽不答。 包好了伤口,许观尘又用香草做了个结,扣在他的手上。 “很疼的。”许观尘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前日你用拂尘打我一下,我到现在还疼。你这个看起来,恐怕还要更疼一些。” 萧贽依旧不语。 许观尘便起身,拿起他常用的长刀,抽刀出鞘,将刀柄递到他面前:“要不你砍我一下试试?” 萧贽终于开口:“那多疼。” 许观尘笑了笑,重新在他面前坐下,用指尖碰着刀刃:“我都没几年好活的了,从前有什么……” 萧贽猛地抬眼,将他的话堵回去。 许观尘挑了挑眉,道:“你若不想和离,那便不和离。” 正巧飞扬捧着一小碗草灰浸水进来,萧贽点头,低声应了。 许观尘也点了点头,用指尖蘸着草灰,在飞扬额上描了一朵五瓣小花:“不要碰掉了,晚上守完岁再洗掉。” 再靠在炉子边吃两颗板栗,打坐似的,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他却枕在萧贽腿上睡着。萧贽把他的发冠拆了,手指绕着他的一缕头发,玩得正高兴。 许观尘不敢起来,醒了也假装没醒,想着悄悄翻个身,却被萧贽按住,继续玩头发。 倘若萧贽有尾巴,这尾巴也得在他腰上锢两个圈儿。 许观尘被他按着,还扯着头发,动弹不得,终是无法,抬手推了一下他。 这时暮色渐昏,许观尘揉着脑袋爬起来,走到盛着清水的铜盆边,拢了拢头发。 他回头,问道:“晚上宫宴,还没到时辰吗?” 萧贽道:“没有。” 许观尘怀疑地望了一眼窗外:“看起来不像啊。” 临去时,飞扬还扯着许观尘的衣袖,一定要他早些赶回来一起守岁。 不等许观尘回话,萧贽就握着他的手,把他送到辇车上去。 “你方才说的话要算数。”萧贽低声道,“不要乱跑,跟着朕。” 许观尘想了一路,也实在想不出,他说的是方才的哪一句话。 辇车在和安殿前停下,萧贽重又牵起他的手,牵着他往殿前走。 和安殿内灯火辉煌,陪宴的皇亲国戚垂首肃立,许观尘也低着头,不敢多看,只匆匆扫过一眼,好像没有看见他的位置。 他好像有些明白萧贽要做什么了,被握住的双手挣了挣,最后被抓得更紧。 是他方才说的“不和离”,倘若不和离,他就得坐到萧贽身边的位置上去。 他可算是知道,司织府做什么把他的衣裳弄得亮闪闪的了。 也不知道是羞是臊,许观尘下意识就想溜,无奈挣不开手,只好半推半就地随着萧贽往前走。 见他反应这样大,萧贽也不愿意松开他,怕一松开他,人就跑了。 原本设在主案右手边的桌案,萧贽忽然觉着,还是离得太远了。 他抓着许观尘的手,在案前站定,却不落座。 小成公公识眼色,亲手捧起软垫,放在主案一侧。 从宫宴伊始,萧贽与许观尘就坐在一张案前,举杯祈福时,也都只抬起一只手——藏在桌案与衣袖底下,萧贽的一只手,紧紧地扣着许观尘的手。 许观尘挠他捏他还掐他,纵使后来,许观尘不想跑了,只想多出一只手来吃菜,萧贽也铁了心不松手。 萧贽把他捧到自己身边的位置,把他放在宗族面前,要他与他一同,受众人参拜。 他不单单要把许观尘关在宫里,还要把他放到宗族面前,放在朝臣面前,放到天下人面前。 要天下人都知道。 宫中旧例,酒过七巡可散席。 萧贽原本不喜欢宫宴,可是这回,生生过了十七巡,他才牵着许观尘,从后殿离开。 酒过十七巡,萧贽酒量虽好,头脑却也隐隐有些发昏,许观尘不喝酒,席上杯中都是茶水。 后殿里,小成公公捧着铜盆,却递到许观尘面前。许观尘把擦脸的巾子洗过两遍,递给萧贽。 热气熏透酒气,萧贽就松开他那么一小会儿,再转眼,许观尘就慢慢地往后退着步子,终于跑走了。 小成公公接过巾子,用手指揩了揩脸:“羞了。” 于是萧贽提着灯笼,跟着出去寻许观尘。 此时宫宴才散,前殿是席散将去的皇亲与伺候的宫人,宫灯成行,灯火辉煌。后殿有萧贽在,肃穆恭敬,亦是不闻半点人声。 许观尘戴上兜帽,拢着衣袖,头也不回地走进风雪之中。 荒唐,晚上闹这一出,实在是太荒唐了。 许观尘忽然站定,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头一回认得萧贽,他这个人办事,就是不讲道理的。 许观尘继续往前走去。 不和离的话是他自个儿说的,萧贽要把他放在宗族面前,仿佛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尚且不知,萧贽此时,就提着灯笼跟在他身后。 雪地里脚印深浅,萧贽循着他的脚印走。 许观尘原以为人之将死,看事情也都看得轻了,什么皇权侯爵,什么恩情怨恨,也该抛到一边去了。 所以他在知道了三年前的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也就不再费心神去想什么背上的刀疤,心想着要死了,还是多看看旁人的好,谁对他好,他也还回去。 结果今日宫宴上闹这一出——许观尘咬咬牙,这事情可太重了,他看不轻。 拐过了宫墙拐角,墙那边探出来一枝梅花。 许观尘放缓脚步,抬手要折,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