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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午后大长公主才从宫里出来,神情有些疲倦,上了马车让车夫回府。马车路过酒馆大长公主似有所感让车夫停车,她掀起车帘看向梁简和梅争寒,道:“梁城主,我出宫的时候皇上说要是我遇见你,就让我请你进宫一趟。”二人站起身,梁简拱了拱手:“有劳殿下带话,不知殿下可愿载舍弟一程?”梅争寒一愣,脱口道:“我要等你。”梁简摇头,压低声音道:“你不是有话要和殿下说吗?去吧,我出来后去公主府接你。”梅争寒看向大长公主,视线和她撞了个正着。大长公主的眼中有挣扎和痛苦,她神情悲伤地看着梅争寒,红|唇轻启,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梅争寒心里一阵窒息般的难受,梁简拍拍他的肩,把他往马车的方向一推,态度不言而明。梅争寒迟疑片刻,对梁简道:“记得来接我。”梁简笑着点头,梅争寒这才转身上了大长公主的车架。梁简立在客栈中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他们消失在街口才整理衣袍入宫。他这一去便没有出来,梅争寒在公主府等了一天,只等来一个让他险些失控的坏消息……第162章李钰召见梁简的地方还是在御书房,说来也是怪事,李钰对梁简有意,除了给他下药那次选的地方暧|昧外,其余时候都是在御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正经地谈论公事,没有半点暧|昧的气氛。要不是李钰的眼神太露骨,梁简都会以为这个人对他没那个意思了。御书房烧着地龙,走进去便能感觉到热。外面的太监为梁简除下披风,李钰正坐在龙椅上等他。这辈子的李钰过得比上辈子滋润,又生的一副好皮囊,还是有让后宫女人为他倾倒的本事。他对梁简的纵容放在别人身上肯定能让人为他的心意臣服,可偏偏他遇见的是梁简,梁简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梁简行了个礼,李钰从沉思中回神示意身侧的马公公把桌子上的一本奏折递给梁简。梁简接过来翻看,才看了第一段话就忍不住皱眉。奏折里参他与王博扬勾结谋夺江南领土,致使江南政权四分五裂,百姓民不聊生。与颜卿卿合谋骗取兵权,意图倾覆江山社稷。字字句句,大半是他这两年的所作所为。任何一条单独来提出来都够他下狱,更别说全部堆在一起。梁简不知道李钰给他看这个奏折是什么意思,合上奏折还给马公公,道:“陛下是要我解释还是要我认罪?”李钰挥了挥手让殿内的侍卫都退下,马公公同样躬身离开。梁简看见他这个动作不由地眯起眼,既然把人都遣走,那就是说奏折里的事还有说的余地。等人全部离开御书房,李钰才道:“你可知道在你之前看过这本奏折的人是谁?”梁简笑了笑:“不就是陛下吗?”李钰摇头:“是大长公主。”梁简抬头,不解地看着李钰,仿佛是在问李钰参他的奏折为什么要给大长公主看,难不成是要和大长公主商量如何处置他。可既然都打算处置他,又何必再把这东西给他看。李钰的目光落在梁简的脸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慌乱和犹豫,可惜梁简面色平静,只是稍显困惑。他对奏折中参他的事没有喊冤的意思,好像那些人说的不是他一般。李钰不确定他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朕今日和大长公主说起一件二十年前的往事,说着说着就提到你的义弟梅争寒,你和他认识那么久,就不觉得他很像某个人?”“我知道陛下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天下相似的人很多,陛下不能因为一个长相就怀疑争寒和穆将军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对争寒对大长公主都是一种伤害。我相信穆将军和大长公主伉俪情深,他是不会做出对不起大长公主的事。”事情还是扯到梅争寒的身上,梁简将早已想好的说辞拿出来应对李钰的盘问。梅争寒和穆程长的太过相似,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难免会有他是穆程私生子这种想法。梁简选择这种比较保险的回答,看似有些道理却完全曲解李钰的意思。李钰若有所思,梁简这个答案不算太离奇,今日马公公带着梅争寒走了一圈见了很多宫人后,也有人背地里偷偷地议论这种情况。可就是回答的太中规中矩,反而让李钰觉得不对劲。以梁简的性格,面对这样的局面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肯定会对梅争寒的来历进行一番调查。查得出来查不出来是一回事,用这样的借口为梅争寒开脱又是另一回事。李钰摩|擦着龙椅扶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真是巧了,大长公主的回答和你差不多。你们都不认为他和穆家有关系,可是朕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极了穆将军。你可能也听说过,二十年前大长公主失去过一个孩子,那孩子要是还活着和梅争寒站在一起肯定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大长公主会在李钰面前否认倒也合情合理,她不知道背后有梁简推波助澜,肯定会以梅争寒的安危为先。梁简听到这个答案松了口气,道:“既然大长公主殿下都说不是,那肯定就没关系。”李钰别有深意地看了梁简一眼,道:“是吗?可她是在看完参你的奏折后才否认的。在没看这本奏折之前她可是准备承认梅争寒和穆家有关系。其实梅争寒就是二十年前本该夭折的那个孩子,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李钰的话听起来像是询问,可口气却很坚定,显然是认定梁简也知道这件事。二十年前他只是个稍微记事的孩子,对这件事有点模糊的印象,但因为宫里的人忌讳莫深,便没有深究过,却不想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李钰一想到青司鉴的诉求就头疼,这种事他父皇在位时如此偏爱大长公主都没人敢提,现在却全跑到他面前来上述。梁简垂下头笑了起来,道:“陛下这话我可有些听不懂了,这奏折参的人是我又不是争寒,有罪也是我有罪,大长公主可没必要为了我不认自己的儿子。”梁简的冷静刺激道李钰,他忽然严肃起来,厉声道:“你还要在朕面前装糊涂是不是?朕告诉你,这些参你意图不轨的折子还不止一本,只是这一本写的最全。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就等着从你身上挖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