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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江盛雪以为梁简冷静,却不知道他此刻心乱如麻,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梅争寒是他的逆鳞,突然被人蹭一下,直接激起他满腔杀意。什么冷静,什么淡然,统统见鬼去。再有人敢不知死活的跳出来阻拦,他就一路杀过去。第17章傍晚时分,日落西山,两匹骏马在官道上疾驰而过,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进城。走在前面的马匹上坐着两个大男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面色凝重,后面那匹马上坐的是个姑娘,她几次想和前面的人搭话,但都没能成功。两匹马进城后速度不减,一路飞奔过街道,最终停在一家客栈前面。机灵的店小二听见马蹄声出来招呼,梁简把梅争寒从马背上抱下来,让店小二准备三间空房。“客官,真不凑巧,因为红叶城在开诗友会,来往的客人很多,我们店只剩下两间房,你看……”店小二弯着腰,谄媚的笑着。此地是个郡城,对外商贸往来频繁,虽不及主城繁华,街上却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特别是这段日子,多数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梁简现在一心想着给梅争寒解毒,并没有在意房间的问题,知道能多一间给江盛雪,便没在计较,让店小二带他们上楼。店小二吆喝一声,从柜台拿了钥匙,小跑在前面领路。客栈来往的人多,看见梁简手里抱着一个大活人,都不由的好奇,多看几眼。梁简面色不变,眼神泛着寒意,扫过所有打量的视线,毫不客气的□□自己的杀意。他到底是在血与火中走过的人,即便有意在梅争寒面前隐藏,也不能抹去浑身的煞气。他这毫无保留的□□,让胆敢窥探的人如遭重击,只觉一股压力铺天盖地的扑过来,化作洪荒猛兽取人性命。江盛雪脸色发白,梁简的气息不是冲着她去的,但她挨的太近,多少有点影响。楼下窥探的人都不敢在看,匆忙的收回视线,胆小一点的手掌发抖,险些拿不住面前的碗筷。等梁简和江盛雪跟在店小二身后上楼再也不见人影,楼下才传出细微的议论声。店小二把二人领进房间后,连赏银都没讨,匆匆离开。唯恐自己慢一步,就会被这个看起来眉目清秀,面容俊丽的男人撕成碎片。梁简对自己的威慑效果很满意,此间多江湖人,他已经明确的表示不想被打扰,不会有不长眼的凑过来。客栈剩下的这两个房间都在角落里,因为太阳下山的缘故,光线有些昏暗。梁简让江盛雪把灯点上,自己将梅争寒安置在床。远离王蛊之后,梅争寒身上的热度已经褪下去,但他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脸上还出现一层死气,面色发青。梁简脱下他的衣服,发现蛊毒已经在蔓延,后背的红色逐渐泛黑。陷入昏迷的梅争寒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梁简抽出匕首,刀刃寒光冷冽,仿佛镀了一层霜。江盛雪举着烛火过来,看见梁简手中的刀,瞬间面如土色,声音颤|抖道:“你做什么?”梁简杀人的场景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不敢想象梁简拿出刀是要做什么。“给他放血,把蛊虫逼出来。”梁简知道的解蛊方法就是在黑线上开口子,用新鲜的血rou做饵把蛊虫从宿主的身体里逼出来。知道梁简不是要伤害梅争寒,江盛雪松口气,但瞬间又严肃起来,她把烛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沉声道:“你这样解他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还是让我来吧。”“你会解蛊?”梁简诧异的看着江盛雪,这倒真让他有点惊讶。江盛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我是大夫,你见过几个大夫不会治病救人?”“这是蛊,和病不一样。”梁简心里对江盛雪没底,毒、蛊、病,这三样并不能混为一谈。他见识过被蛊寄生的人惨烈的下场,心里对此始终有所顾虑。“这不用你提醒,我从小在滇西长大,我见过的蛊总不会比你少。”江盛雪觉得自己所擅长的东西受到外行的鄙视,心里升起一团无名怒火,压过她对梁简的恐惧,忍不住要和梁简抬杠。梁简愣了一下,江盛雪以为他要发难,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乖乖的站起身,把位置让给江盛雪。江盛雪让梅争寒背朝天平躺在床上,手指摸过他的脊梁骨,检查他体内的蛊虫情况。梁简站在一旁看着,他对蛊真的知之甚少,情急之下想到的也是前世的老办法,而忘了身边这个姑娘长在滇西,认识蚕心蛊,对蛊有所研究,懂的肯定比他多。“怎么样?需要我去买东西吗?”梁简见江盛雪眉头紧锁,一脸沉重,心里不由的跟着往下沉。江盛雪摇摇头,道:“暂且不用,我出门带的东西足够。你帮我压住他,我怕他等下挣扎。”江盛雪说完,取下随身的一个小布包,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摊开,是一个长布条,上面裹着银针,和一柄只有中指长的小银刀。刀很薄,只有前段开刃。江盛雪用银针封住梅争寒后背的几个xue位,阻止毒素的扩散。下针的时候,梅争寒似乎是感到痛,竟然挣扎起来,被梁简死死压住。江盛雪沉着脸,目光专注,她将银刀放在火上烤过,然后捏在手指间。她下刀的手很稳,丝毫不见手抖。刀刃划破梅争寒后背的肌肤,梁简只觉眼前一花,江盛雪已经将刀刃从梅争寒的身上拿开。银色的刀刃尖端变成黑色,梁简一开始以为是血,等江盛雪顺手拿过一个茶杯,将刀刃放进去,然后往里面倒热水,梁简才看清是蛊。整个刀尖都是蛊虫,遇水以后从刀刃上脱离,漂浮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占据整个杯子。梁简突然觉得有点恶心,他扭过头,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梅争寒,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蛊虫被清理了,但毒素还没清干净,我去给他抓一副药煎服,大概明天早上就能醒。”江盛雪把银刀从杯子里抽出来擦干净,又把梅争寒身体上的银针都拔下来一一收好。梅争寒后背的黑色褪|去很多,红色也在消散。江盛雪注意到他身上还有其他没有愈合的伤,不由的心酸,眼眶发红。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接二连三,连口□□的机会都没有。梁简把梅争寒翻过来,让他平躺在床上,只给他穿上里衣,外衣脱下来叠好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