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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好还好,公子被这香气熏的一咳,嗓音都变了…… “随云……” 这语气里夹杂了惊喜,困惑,不可置信等等情绪,一时听来,令人心酸。众人脸色各异,金灵台又看了看手中桂花茶。 “你还活着……”原东园笑着,又流了泪,已是喜极而泣,“你果然活着……为父……” 丁枫:这可如何是好?惨了惨了惨了,认出来了认出来了…… 姜晨:“……” 原东园么? 是原东园。 “让开。” “你……”原东园怔了怔,“你就没什么话告诉为父?”譬如他为何会死而复生?譬如为何她会出现在此处?譬如他为何带着面具,又譬如,他所查到蝙蝠岛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晨皱眉,深吸了口气,“阁下认错人了。” “怎会……不会……”他摇头,“为父不会……” 姜晨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面具,“谁人不知原随云是个瞎子!一个瞎子,还需要面具上的眼睛么?” 的确,原随云幼时买来面具,大都是没有开眼眶的。 原东园捏着他的手更紧了,“老夫都不曾提过是他姓原。” 姜晨面色不改,“听闻万福万寿园与无争山庄交好已久,金灵台公子已然至此,阁下进门便呼随云,想必……口中之人也只有原随云了。” 金灵台略一思索,端着桂花茶靠近了他,“说起来,这位兄台,与原兄的确相像。” 姜晨皱着眉,只觉得鼻尖酸疼,周围什么味道都没了,全是桂香。 “原兄一闻到桂香,也是咳嗽不止的。”原本桂花茶于视力不明有益,当初金灵芝还央求他送给原随云许多,结果被告知原兄患有很严重的桂花癣,不、能、喝…… 但这一弱点于武人,尤是原兄这般(盲人),极其致命。知晓之人,极少。 他手一翻,热茶当即脱手。 姜晨冷哼,手还被原东园捏着,脚尖微抬,一挑,茶盏叮一声落地,半点不曾溅出。 丁枫当即皱眉挡在他身前,以防金灵台又泼来花茶,“金公子这是何意?” 金灵台懒懒散散道,“手滑。” “不如这位兄台摘了面具,嗯?” “……” 金灵台同样不言不语。 金太夫人一个眼色,金四便跑到掌柜面前,一锭金子落下,眼神在周围看热闹之人身上扫过。 掌柜意会,带着几个伙计赶人了。 “原庄主啊,有什么话,带着孩子进来说。” 姜晨回头冷眼相待,手指已渐渐收紧,“若我,不想进去呢。” 金太夫人和蔼一笑,“你不能不进来。” 姜晨甩开原东园的手,抚着手腕揉了揉,忽而也轻轻淡淡笑了笑,“……哦?” 原东园看了看地上花茶,皱皱眉,“出去说。” 这茶馆不大,里头气味太重,随云鼻子灵,恐怕也闻不惯……何况这还是桂花茶…… 姜晨唇角弧度渐渐消失。 丁枫搓了搓手臂,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凉。 “好。”他应下来。 金灵台下意识抬脚,回头看了一眼金太夫人,见她点了点头,果断跟了上去。 客栈上房。 也许姜晨早已对此事有所预料。 事实上,也许,只要他还在这世上活着一天,只要躯壳上挂着他人的身份,总归与那些他不想见到的人相遇。 除非有一方死。 原东园:“你……” 姜晨摘了面具。 “随云……” “不知阁下想知道什么?” 原东园本还为见他而开心,听到这般生硬冷淡的话,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气道,“我是你的父亲!” “可我却不是阁下的儿子。” “你!你怎会变成这般……” “……”姜晨扯了扯唇角,无非便是桀骜不驯阴狠毒辣冷血无情……从前还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相比而言,这位原东园对他可是客气多了。 原东园看到他的表情,终于没有说出来,面对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他实在无法再说出太过苛刻的话语。“既然你还活着,为何不回山庄?你莫非不知,为父一直在找你。” “……” 看他不言不语,原东园心头无奈,只好略过此言,“随为父回家。” “家?”姜晨笑了笑,冷淡相对,“不想。” “为何。” “没有理由。” “这数月以来,你究竟去了何地?” “此事原庄主岂非最为清楚。” “原随云!” “庄主不必如此大声,在下虽是个瞎子,耳朵却不聋。” 提到瞎子这个词儿,原东园整个人都僵了,“你……你果然还是怪为父当初……” 十八年前,原随云正值三岁,正逢石观音归来。这女魔头最喜爱英俊少年,万福万寿园、无争山庄、华山,少林等多个门派世家子弟被掳走,几方便纠集势力想要消灭她,救回被掳走的弟子。 可惜那女魔头占据沙漠之便,又有米囊花惑人心智,众门派惨然而归。这也正是,去年,楚留香诛灭石观音后人人称快,一举成名之因。 原东园归家之际,门前已是素缟一片。原随云习武之时落水,生了重病,神智不清,落了眼疾。夫君不知生死,儿子恐怕目盲。原夫人心力交瘁之下,竟就此撒手人寰。原随云醒后,躺在床上流泪几日,就彻底瞎了。 原东园此次离庄也是门中几位弟子和诸家相邀之故,至此,总算明了无争之意,加之本性淡泊,决定退隐再也不理江湖之事。 但是,原随云的眼睛,却再也救不回来了。 姜晨不置可否,“蝙蝠岛之事,原庄主都清楚了?” 原随云是否怨他父亲,他又怎会知道。 原东园脸色微变,终于从喜悦中收回神智,“可……可是真的?” 姜晨无谓点了点头,“原庄主当做是我也没错。” “啪!” 一声清响,姜晨硬生生受了这巴掌,唇间腥味四溢,敛眉没有说话。 见他唇角血色,原东园脸上后悔之色一闪而逝,继而青着脸,声音却有些颤抖,“难道你就不怕天下共伐!” 姜晨伸手狠狠的擦掉唇角的血,淡淡道,“怕!我怕得不得了。无论什么时候,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我怕我一睁眼,别人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丧尽天良,我怕我一睁眼,别人就众口一词要我去死,我还怕我想好好活着时,偏偏就有人像你一样跳出来打搅。午夜梦回之时,我还要担心颈上这颗头颅明日还能不能安安稳稳立着。天下共伐?呵,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何为善何为恶,凭什么都要有他们一口判定……原庄主恐怕不知道,那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