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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帆自己先心神大乱,什么都来不及部署就跑去找自己的师尊了。等张锦帆回过神,赶到照夏峰时,扑通已经被沉水香消的人掳走了。照夏峰所有的擂台都停了,出了这事,以剑会今日势必不能再继续办下去。 高台之上,花枝足已经不在,带着白山弟子忙前忙后治病救人,顾平岚神色莫测,王虔大汗淋漓地跌坐着,像是从险境中捡回一条命。他念了名字,缪吟没杀他,岑云阔带着弟弟逃了,那股阴魂不散徘徊在他气海的外来灵气也散了。他抹了把汗,打定主意等下面的乱子稍平就去昭阳城回圣魔阁,他刚从地上爬起来,便有两个天虞山弟子一前一后堵住他的路,神色恭敬,手上却不客气,“王长老,掌门有请。” 王虔刚刚落回肚子里的那颗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 请他的掌门不是张锦帆,而是雎倚春。 两个垂暮老人遥遥相对,雎倚春向他一拱手,道:“王长老,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今次请你来,是有几件事想向你确认。” 雎倚春也曾参与过几次圣魔榜名单的复核,与王虔的确认识。 “请吧,王长老。”天虞山弟子说着,将人往院子轻轻一推。 而这边,听到缪吟的话,燕厉上前了半步。 岑云阔伸手拦住,缪吟笑起来,说:“不必如此兄弟情深。燕厉既已是堕魔者,我们想要他,意图其实已经很清晰。大妖出世方才百年多,不知道我们沉水香消是做什么营生的也正常,但天虞山和行乐宫的人应当都清楚,沉水香消要做的事要不了人命,我们想要的,只是燕厉丹田气海中的那颗珠子。” “谁要这颗珠子?”岑云阔忽然问。 缪吟轻声笑道:“我们不会出卖雇主的身份。” 顾平岚,酒蕊夫人,毕梨。 原著里是顾平岚,因为燕厉在以剑会上拒绝了他的收徒,此次名单复核亦有顾平岚,那这次也是顾平岚吗? 不应该,顾平岚现在与燕厉无冤无仇,在以剑会之前,也是薪城大火之时,他根本不认识他。 “考虑好了吗?”缪吟问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让我们取燕厉的根本灵珠,或是让我取我身边这人的灵珠。” 燕厉和扑通都是筑基期,其实并不是适合取灵珠的时候。 岑云阔的嘴唇动了动,就是这时候,天上聚起了乌云,闪电劈亮夜空,沉闷的雷声从遥远的地方滚滚而来。 雨滴落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这时候电闪雷鸣,大家摸不准是只是下雨,还是有人渡劫。小雨很快变大雨,大雨变暴雨,天完全黑了,缪吟手里的灯笼在风雨飘摇间忽闪着,她不急不缓,又问了一遍。这一遍问时,已有黑衣人将匕首抵在了扑通的丹田处。 “谁的灵珠都别想取。” 缪吟身后传来惨叫声,几把飞剑在黑衣人之间穿梭,更多的飞剑是灵气凝成,无形胜有形,刺穿黑衣人们的气海时,带来的震荡和痛苦远超真剑。 “张掌门,”缪吟微微偏头,看到那缓步下山的男人,“你又要帮魔头。” 她这话说得仿佛有几分嗔怪的意思,张锦帆想起当年在大苍里,他说他不是为了魔头,但今天,他却说:“是啊,我又要帮魔头。” 缪吟眼睛微眯,笑得很甜,“我看这天虞山的圣光,快要散没了。” 张锦帆不接这话,灵气之剑在雨中狠厉地挥来刺去,简三芝跟在他身后,唇贴着螺铃,正在叫钟唱。 缪吟拽着扑通,闪身避开张锦帆的剑,她的灯笼仍然稳稳的,一把小刀从袖子里划出来,指着扑通的额前。这一刀下去,扑通灵台溃散,是会死的。 她握着筹码,正要张口,手中的人忽然动了一动。 巡风剑的断口仍然锋利,扑通憋足了劲往缪吟的小腹捅去,灵气顺着经脉一寸寸裹上断刃,加大这一击的威力,代价是他忍受着经脉几乎断裂的痛苦。 这一剑还是落空了,巡风只擦过缪吟的衣袖,扑通被狠狠掼在地上,他喉间发痒,望着倒水般下雨的天,偏头呕出两口血。 缪吟知道自己完全失去了机会。 张锦帆和那玄阵门的女人盯着她,她突围没问题,但要再把蒲彤拿捏回自己的手里,难。 “撤。”她下令。 缪吟的面纱被雨浇得湿透,贴在面颊上,她的声音微微发闷,但仍然带笑,“诸位,来日方长。” 沉水香消正如他们潮水般来,又潮水般退去。 空中划过粗壮的电光,直直劈向照夏峰。 “谁在渡雷劫?”不知道是谁喃喃,齐霄望着那边的深幽夜色,道:“黎昌洛。” 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向他,齐霄摸了摸鼻子,说:“络绎间的人说的。” “太快了,”张锦帆望着那骇人的雷电,“黎昌洛入参悟境才一千多年。”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道雷电遽然朝他们的方向劈来。 “怎么回事!”行乐宫众如鸟兽般散开。 岑云阔在巨大的雨声与雷声中,听到耳边久违的声音,“萦云,燕惊山被发现了。保护他,保护他!” 雷电劈过来的速度太快了,没人反应得过来,只有岑云阔,猛地将燕厉扑在身下。他的气息吐在燕厉的耳畔,极轻极匆忙道:“小燕,乖,乖。” 眨眼间,他身下的人便被他带进了闲亭之中。 雷电劈下来,岑云阔疼得脑中一片空白,他闷哼了一声,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那声音在耳边继续说话:“我不行了,我把你的记忆全都给你,我的记忆也给你,萦云,小心,一定要小心。” 所有人都愣怔着,看着雷劈之后,从岑云阔身上脱出一抹残魂。 那不是岑云阔的魂魄,但有人认出了那张脸。 齐霄嗓音干涩微颤:“凤……凤先觉。” 岑云阔脑中轰鸣,他眨了眨眼,突然发现原来一直死死钉在左眼视角中的系统不见了。 他翻过身,第二道雷下来了,那抹微透明的、属于凤先觉的残魂迎了上去。 凤先觉原来一直在他身体里。 岑云阔呆呆地看着,雨水冰凉,他背上是一片疼痛的焦痕,但也无法阻止他此刻的惊愕。 不过,仅仅电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