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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汀跟着站起来,他脸上表情复杂得很,看不出来喜怒,红酒杯轻轻在桌子上点了点。林月童也跟着站起来,懵懵懂懂的拿着被子跟着他们撞杯庆祝,猛的喝了一大口酒,滋味又甜又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得赵和哈哈大笑,夏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吃过饭后赵和原本想要送夏汀和林月童回家,却被夏汀拒绝了,他说还有私事要处理,赵和略微一思索大概也明白,脸上带着伤感,拍拍肩膀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夏汀摇摇头,脸上因着喝了酒有两抹淡淡的红晕,赵和怕他因酒伤情,叮嘱林月童好好照顾他后便自行离开了。林月童就喝了一口酒便再也没碰过酒杯,他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半扶着夏汀想要上车。夏汀不肯,推开林月童自己走到车头和司机说让他回家,今天不用用车。等司机开车离开后他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黑色小车,带着林月童两人坐在了后座。上车后夏汀就闭上了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像是在闭目养神。林月童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也不敢问他,只好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又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夏汀。司机不知道开了多久,伴随着导航冰冷的女声林月童靠着车窗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他的头慢慢垂下来,等到完全垂下来的时候就会磕到车窗,他就惊醒了,接着砸吧砸吧嘴继续睡,循环往复。等车停下来,司机小声提醒已经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靠在了夏汀的肩膀上,险些流口水。林月童像只受惊的兔子快速挪开,疑惑自己睡着之后怎么胆子这么大,也疑惑夏汀为什么不把自己推开。“下车吧。”夏汀早已经下了车,车门大开着,他站在车门边上。林月童赶紧下车,看着夏汀前行的背影咬了咬唇快跑几步跟上。这会儿林月童才有心情打量这个地方。下车虽然是水泥地,但是放眼望去是低低的矮山,这个季节山上的树木凋零,看上去显得有些荒凉。夏汀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林月童不解也不敢问,夏汀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才隐隐看见一个大门。等走近一看林月童才发现这是一块墓地,往里走去没有多远就见到一座红砖小房子,见有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慢悠悠的从里出来。夏汀随手从包里掏了包烟丢给守门的大爷,林月童在一旁看着,两人神情熟稔,看起来应当是早就认识了。大爷拿了根烟点上,在袅袅烟雾中他眯着眼睛道:“今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夏汀向他借了打火机点上烟,两人吞云吐雾,夏汀半晌之后才慢慢道:“今年过年不在家,出国看看。”老人点点头道:“也好,生活好起来了就去国外看看,也算是了了你妈的一个心愿。”夏汀灭了烟不再说话,老人像是刚注意到林月童,但也只是看他一眼,没多话。他把烟抽完,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走到墓园里头的大门处把门打开了。林月童跟着夏汀进了墓园,这块地方虽说是墓园但是破旧得很,墓地的石碑旁都长满了杂草看上去久未有人打理,有许多墓碑甚至都已经微微倾斜。夏汀一路向上,现在天色渐暗,墓园旁又是灌木丛生,林月童看着这黑压压一片墓碑,心中莫名有些害怕,紧紧跟着夏汀身后,不敢落后半步。夏汀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的朝后伸出了一只手,林月童呆愣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牢牢的签住了夏汀的手,心中又生出了些许的勇气。两人缓慢踩着楼梯向上走去,一直走到坡面的最上层,夏汀才终于停下。两人在最高一层的阶梯往里走,走到中间的位置时夏汀才不再前进,半蹲在一座墓碑前,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擦了擦墓碑上落的灰。林月童站在他身侧,定睛看去,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女人的笑脸,女人笑容甜美,乌黑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但是看得出来上了年纪,眉眼间和夏汀也有相似之处。一直傻乎乎的林月童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夏汀低头神色温柔的将墓碑上的尘土擦除干净,又将旁边的杂草都尽数拔了。夏汀站直了身子,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沉默了很久。夕阳西下,黄昏的光影打在了墓园,两人的身影被拉得无限延长。天渐渐黑了下来,夏汀就这样沉默着站了许久后轻轻抚了抚墓碑上的女人照片,眼底深处有着隐藏的难过,他道:“妈,又是一年过去了,我也25了,一切都挺好的,事业顺利,心情美丽,还赚了钱买了车买了房,符合你对我的未来期望。”夏汀语气平淡,仿佛对面不是一座毫无生气的墓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在分享生活,他接着说道:“你常说我25岁这年有劫,让我多注意。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东烨山上的清中道长把他的小徒弟送到了我身边,助我度过此劫,你也可以放心。”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林月童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夏汀牵着他的手,掌心温热,暖意顺着接触的肌肤一直熨帖到了心间。“这就是清中道长的小徒弟,林月童。”夏汀向母亲介绍道。-------------------------------------林月童紧张得冲着墓碑猛然鞠了一躬,结结巴巴道:“阿...阿姨好。”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小声道:“我现在是夏汀哥哥的保镖,我会保护好他,一定会让他平安度过这次劫难。”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前方,林月童心中的那股害怕慢慢消散了,他抬头看着夏汀棱角分明的侧脸,一颗心像是浸入了柠檬汁里一般酸涩难当,原来夏汀也没有了mama,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夏汀没有哭也没有说煽情的话,但是他立在这里,静静的站着就是最大的默哀,林月童低着头不知为何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墓园里刚下过雪不久,地面上还是湿漉漉的,夏汀和林月童站了没多久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心底,夏汀仿佛毫无察觉,他自顾自的说着话,就像他的母亲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