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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别想了。”邵白坐在床边,一脸认真,“不只是今日,直到完全恢复前,兄长都不能去书房。”“胡闹!”邵和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临近年末,事务繁杂且大都需在新年前解决,怎可以浪费这么久的时间!若是处理不好,众人难服,邵府威严不在,到时候糟糕的情况只会越演越烈。”说着说着,邵和玉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冰冷的手搭在少年的手背上,“邵白,这些事务都很重要。”“兄长觉得这些重要?”少年低着头轻声说道。“嗯。”“可是在邵白看来,这些事都无足轻重。”少年顿了顿,“这些事加在一起也没有兄长一根头发重要。”“……”,邵和玉一时语塞。“知道兄长昏倒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少年眉毛轻颤,坦言着自己的心事,“兄长对我很好,非常好,我喜欢兄长,我不想兄长出任何的意外。在我和娘亲眼里,兄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比一切都重要。”邵和玉现在的心思很是复杂,在一年前他还在担心他们邵家兄弟两人会不会慢慢形同陌路。邵和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哥哥。他不善言辞,整个人沉闷无趣,甚至和自己弟弟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所以即使邵白一向不与他亲近,他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今日邵白说得这些话都是他从来不敢奢求的,这是他做梦都没梦到过的。坚硬的冰川也有融化的时候,而它化作的水必然也是最为纯净的。点点晶莹不受控的坠落,沿着男人纤长的脖子滑下。邵和玉想他着今日算是将一生的丑态都露完了。邵白没有说话,他知道人都是有柔软的一面的,即使是看起来冷落冰霜的邵和玉也不另外。他靠了过去,伸出手臂,主动抱了抱这个承担了太多的男人。“哥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安心休息吧。”“剩下的事,请交给我吧。”邵和玉是真的累了,他刚刚能醒来,也不过是心上的事没放下,睡不安稳。这下经过情绪激烈的起伏,也算是一种发泄,很快就睡着了。邵白起身把被子掖好后才悄悄离开了屋子。出来后,邵白的神色变得恹恹的,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基本走上几步便会忍不住叹上一口气。他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忽然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拦住。“楚师兄。”少年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眸子亮了亮,然而很快又黯淡了下来。楚天泽见少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蹙了蹙眉,“你他妈这是撞见鬼了?”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呆滞,随后呐呐道:“没有啊。”“晚饭吃了没?”楚天泽说。少年张了张嘴,没说话。楚天泽也不再多说,直接强硬的拽着少年的手腕走了。“吃。”楚天泽的声音凶巴巴的,这话里明明是一片好意,可说出来的语气却好像在发狠一样。邵白望着桌上的一个个油纸袋子,除了楚师兄钟爱买给他的烧鹅外,还有不少热乎乎的小吃食,有的邵白都不大能叫出来名字。楚师兄这是将一条街的吃的都包圆了带回来了?“楚师兄,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邵白微微抬眼,他实在摸不准楚师兄的状况。他记得他们分开时,楚师兄眼睛瞪得像吃人似的。“生气?老子心眼会这么小?和你这种小鬼一般见识?”楚天泽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满。“哦,原来是我多想了。”少年神色稍微放松了点,认真地道歉道,“对不起,楚师兄。”“罗里吧嗦的,赶紧吃。”少年听话地拿起一个菜饼子小口小口地啃起来,看起来像是一口一口啃萝卜的小兔子。然而这并没有让楚天泽的投喂欲得到满足,因为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少年的情绪很是低落。这是嫌东西不好吃?“你他妈在想什么呢?纸都吃进去了!”见少年恍惚地都把裹在菜饼子外面的油纸塞进嘴里嚼了,楚天泽终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少年手里的纸袋子夺了下来,拍在了桌上。“快吐出来!”楚天泽伸手捏了捏少年的嘴。结果少年一惊,喉咙一滚,直接咽下去了。“……”楚天泽松开手,头上的青筋跳起,“真是蠢死了。你还能再蠢点吗?”“我是太蠢了。”短暂的沉默,邵白低着头,他忽然觉得楚师兄说得话真的没错。他就是太蠢了。世上有几人能与他一样重新活一次,然而有了这样难得的机会,他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总是后知后觉。这话是从楚天泽嘴里说出来的,当然,这也不是楚天泽第一次对邵白这么说了。但当小傻子当着他的面这么直白地承认下来——他心里相当不爽。楚天泽不耐烦地伸出手臂,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后脑勺上,少年疼的轻轻唔了一声。“不准说自己蠢,没人会这么说自己的,懂吗?”少年满脸迷茫,显然是不太懂,“自己不能说吗?”“别人怎么贬低你都无所谓,自己不能这么说。”楚天泽脸上的神色难得表现得十分严肃,“如果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才是真的蠢。”邵白耷拉着脑袋,楚师兄说得很对,但他已经对自己很失望了。但凡他聪明一点点都能早点发现兄长的不对劲。而不是等兄长累的都喘不上气了才缓过神来。“可……我真的不聪明,还很迟钝,而且师兄也是经常这么说我的。”“师兄都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楚天泽只觉得气闷的头疼,若不是知道这小傻子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他甚至都怀疑对方说这些话是故意来声讨他的。真他妈的,他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吗?除了这个小傻子,谁会把他随口说的话当圣旨一样供着。楚天泽是没开导过别人的,他不屑也不会,而最主要的是他向来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可对于小傻子,他有种很难言明的责任感。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从小傻子身上得到了或多或少的慰藉。他看不得对方莫名其妙摆出这幅自我嫌弃的样子。“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全家就很讨厌我。”楚天泽说得有些艰难,他其实不怎么太想再说起这段往事的,但他并不会空洞的说教,他只能拿自己的那点经历来说事,“因为我的发色、我的瞳孔……因为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他们厌弃的,后来觉醒出法纹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