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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身影在同一刹那掠起,一左一右,以同样迅疾到看不清身法的速度,同时袭向装甲胁部。胁部的散热器,是合金装甲最薄弱的部位。尽管薄弱,却也必须在近身的距离才能射透它,而普通人根本难以在五十米半径范围内接近一个装甲步兵。但是,这世上总有一些不普通的人。装甲内的士兵还未及捕捉到那两人的动作,爆|燃|弹头已经穿透了薄薄的钢板。薛垣在起爆前一霎飞身跳开,几个连续侧翻,急速隐蔽在掩体里。另一侧,祁寒与他做了完全相同的动作,宛如镜像一般同步。从军校训练营的时候开始,薛垣与祁寒就是这样一对黄金搭档。无论多么复杂的合作,几乎从来无需言语交流,只要交换一个眼神,便彼此心领神会。爆|燃|弹在装甲内部起爆,燃烧。装甲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短促惨嚎,有蛋白质碳化的气味冲鼻而出。远远目睹了这一场兔起鹘落的战斗,穆迪中尉有片刻的呆怔。——太强大了。那两个人……实在是难以置信的强大!在看到城中心的状况时,他一度陷入了绝望,此时却突然有了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是的,有那两个人在,这疯狂的敢死行动,或许真的可以成功!“所有还活着的混蛋们!都给我上!”他回过头去,声嘶力竭地呼吼,“不惜一切代价,掩护那两个人!!”☆、第17章地下避难所,一缕烟雾朝着天花板升腾而起。人多的空间内,这气味尤为刺鼻,更何况这里还存放着大量弹药。立即有人转过头,厌恶地寻找烟雾的来源。“草,看你××的看!”抽烟的壮汉狠狠一口啐过去,手里的打火机盖子大力合上,又咔地弹开,发出拉动枪|栓一样的声音。被骂的人缩了缩脖子,不言语了。壮汉脸上的rou抽了一抽,咧出一个极尽轻蔑的冷笑。打火机盖子开开合合,弄出令人心烦的声响。不久之前,他也曾用这只Zippo打火机燎了薛域的脸。但他拿着烟的那只手却在微微地颤抖,甚至几次都没能准确地把烟戳进嘴里。某个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阵sao动,人群惊呼着向四面逃开,像要躲避一个即将失控的煤气罐。在他们自动空出来的那块地面上,两个人扭在一起,一个死死按住另一个。被按住的人是戴维,PP-19的枪|管还含在他的嘴里。按住他的人是薛域。他和戴维关系很好,因为两个人同样弱小,经常一起被欺负,慢慢结下了同命相连的友谊。“帮帮我!”薛域掰着戴维的手,向四周求救。“快把他的枪拿走!拿走!快点!”四周一片大呼小叫,却没有一个人敢凑近一步。“混蛋!”薛域突然暴怒起来,紫涨了脸色:“你们平时不是都很diao吗?现在怎么都怂了?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废物!蠢货!你们怎么不都去死?”更多不堪入耳的词,像激射的子弹,狂怒地扫向每一个人。一个人的委屈究竟要压抑多久,才会在宣泄时如此疯狂?地上的戴维停止挣扎,张大空洞的眼睛,苍白的脸上有着麻木的平静。但他依然紧紧抱着枪|管,仿佛在等待钳制他的力量消失,好让他从容扣下扳机,结束自己的一切。盛锐分开人群走过去,俯身在戴维耳畔,低语了几句。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但戴维的眼里忽然有光亮一闪,一霎炽如妖鬼,又迅速隐去。盛锐轻轻握住那支PP-19,把它缓缓抽离,退后几步,枪|口朝天立在墙角。人群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有一道阴阳怪气的话音远远地传来:“×的,死了才好呢。”夹着烟的壮汉站在人群后面,一只手里还玩弄着打火机,脸上尽是讥诮。盛锐瞥向他,冷声:“你就这么想死吗?”“你他×的说什么?!”打火机眼中凶光暴起,粗壮的手一把扭住盛锐的前襟。“你干什么!”罗德挺身阻拦,“别乱来!”“滚!”打火机瞪起眼睛吼住罗德,用枪|口抵住盛锐的太阳xue,“信不信我打爆你的脑袋,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我信。”盛锐不动声色地端详着对方,仿佛在探究什么,“你的确做得出那样的事,因为你很害怕。”“你TMD说啥呢?老子害怕?老子会害怕?”打火机拔高了声调,却也因此发出了一个不受控制的颤音。“你很害怕,所以你要对我做这样的事。”盛锐向周围扫了一眼,“这么一群害怕的人,又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呢?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犯众怒。”打火机愣了一愣,这才注意到四周人群的异样眼光。那些眼光单独投射向他时,从来不曾让他产生过一丝一毫的顾忌。然而此刻它们聚拢在一起,却忽地令他如芒在背,仿佛身上有一个聚焦了光线的高温点。他扭住盛锐的手不由一软。盛锐像猫似地无声掠开,慢慢整理好衣襟:“也许你平时跋扈惯了,很少有人反抗你。可你不要忘了,现在不是‘平时’。每个人都在危险之中,情绪都像火|药一样,而且都有枪。如果你坚持要给每个人带来不安全感……”他隐隐微笑了一下,眼神凌厉异常,“我向你保证,你会很惨。”“……”打火机嘴唇翕动,一时竟有些怯意,不知该如何收场。盛锐的语气却忽地缓和了下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如何取舍。现在,能不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可以暂时放下。你想修理我,等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迟,对不对?”“呸!你个××给我记住,老子迟早弄死你!”打火机又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向人群后面走去。“等一等。”盛锐冷冷叫住,“把你的弹夹交出来。”“什么?”打火机难以置信地回头,“你别太过分!”盛锐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而对四周的人群说:“各位,既然我现在已经站出来了,干脆多说几句话。”“大家一定都还记得,之前来过的那位军官说,如果撑过12个小时,我们就都能平安回家。但我知道,你们心里也和我一样顾虑重重——假如过了12个小时,情况还是现在这样,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他的话戳中了每个人心底最不安的部分。不少人面面相觑,开始有嗡嗡的议论声。“你说这话是想干什么?”有人高声抗议,“嫌我们还不够紧张吗?”“不。”盛锐看向那个方向,“我也一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