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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格怀里。第二天沈平格白天有课,连燕知道自己呆在这儿或许只有这么一天,也没有继续任性的理由了,润滑液带的是小瓶,昨天晚上都挤没了,套子还剩着,但带回去干嘛呢?没有必要。所以他只带了干瘪的书包,过夜的衣服,睡觉时脸颊压出的红痕,两手空空。但沈平格没让他走,看他板板正正地收拾,声音懒懒地说:“要去哪儿啊。”连燕茫然地看看他,听他说:“走吧,带你去上课。”意外之喜吧——带着他去了他们学校,总归教室座位不是固定的,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听公开课,连燕听不懂,只是和沈平格牵着手,在桌子底下。好像回到了他们还在高中的时候。偷偷摸摸,甜蜜浪漫。他还遇到了荀珠,荀珠眼尖儿地瞅着了他,认出来,说:“哟,你怎么来了?”“听课,”沈平格撑着下巴,眼睛看着PPT,“老师看你了。”连燕手心里都发热,沈平格同他手扣得很紧,好像很怕他丢了,课程与他无关,困意也没赖侵扰他,连燕犹豫了下,在沈平格课本上,用自动铅笔写。-哥哥,疼。“哪里疼?”沈平格低声道。连燕写:就是那里那里。沈平格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疼得厉害?”连燕不说话,只是笑。沈平格最了解他,说:“没那么疼,是不是?”不否认。但他能说“疼”的机会也不多,他乐于在沈平格面前说这种话,要沈平格心疼他,沈平格却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在他耳边说:“昨晚是你一直缠着我,我说不做了,你还要亲我。”好吧,疼也是他要的,诉苦也是他说的,可沈平格也无法抽离出去,这个事实既定。上完课,他又跟着沈平格到处走,没人的时候会拉着手,有人的时候就松开,巨大的倒计时挂在眼前,连燕格外珍惜在这儿的每分每秒,他和沈平格一起走了好久,一直走到中午,在食堂坐下的时候,脚踝才开始犯疼,但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点了份牛排饭,还给他买了杯巧克力,沈平格只是吃了个卷饼,没什么胃口。“等会儿我去开个钟点房,陪你在那儿睡个午觉,”沈平格吃得很慢,他好像做什么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然后就回去吧,别耽误你上课了。”看来沈平格不仅能控制他的情绪,还能控制他饭菜的味道,连燕食如嚼蜡,摇摇头,放下勺子,比划说:我订好票了,下午一点就走。沈平格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那我送你去车站。”连燕又摇头,低下眼,沉默地把酱汁和米饭搅和在一起,送进嘴巴里,一刻也没停,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忽然手背一重,沈平格轻压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他:“连燕,你说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呢?”他难得露出些纠结的模样,松开了他的手,垂下眼睫,自言自语般:“肯定不止是你的原因,我也有错,可我错在哪儿呢?”“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你是一块快要碎掉的玻璃,但我不知道怎么把裂痕修补掉,让你继续完整,生命周期长一些,”沈平格的声音在食堂的嘈杂里并不清晰,连燕要很努力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我是不是之前就和你说过你是玻璃?你看,你把自己交给我,我也没有把完整留给你。”连燕眨眨眼,勺子陷入黏糊的白米饭里。“我有点强迫症,凡事都得追求个完美,但很多时候我都做不到完美,但在和你这件事情上,我想试试着完美,或许我们可以,”沈平格笑起来,轻声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找找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去改掉我的错误,你也改掉你的错误,我们一起慢慢修补,好不好?”连燕忽然很想哭,他使劲点头,不想吃饭了,他们离开了食堂,在后面的小树林里抱了很久,他觉得沈平格好像又高了些,他把头枕在沈平格的肩窝里,觉得舒服又安全。他喜欢那种拥抱的感觉,很用力,好像要被嵌进骨rou里,谁也离不开谁。树叶还在朝下掉,风吹的,自然落下的,可连燕听不见呼呼的风声和叶子降解的声音,他在脑中模拟出枪响,假装子弹贯穿胸膛——所以他们至死也是拥抱着的。这也足够。·车站是沈平格送他去的,尽管他上车是孤身一人,车窗里也只有一个影子,但书包不是干瘪的了,沈平格给他买了好多糖和巧克力,怕他饿了犯低血糖,还跟他说:“下次来不要再带避/孕/套/了。”他有些无奈:“做哥哥的,每次还得让你买避/孕/套,多没面子。”尽管那条深渊还在他们面前,但连燕选择了忽视,只要此刻热烈的喜欢,他答应了沈平格,把剩下的套子扔进了车站的垃圾桶里,并且开始期盼着下次做/爱。这次去北京,说来不过一天,尽管他们把二十四个小时都拆解开来,利用每秒接吻,但时间仍是很短。在车上,连燕才敢看上次沈平格给他发的那条很长的消息。沈平格一直都似乎是冷静的模样,那条信息却慌张,问他为什么,问他怎么了,又理性的分析他爱他的理由,但在那条很长的信息后面,却还是说,如果你觉得不想继续,也要来见他,当面和他说答案。所以沈平格答应他来,只是当他来给出答案的吗?可他又闭口不提,他们都假装无事发生。这些字看起来都疼,连燕却又反复看了好多遍,一直到手机还剩一半的电,才放下了手机。回到了老地方,天气是阴天。沈逸明没有发现他的离开——他也没理由发现。整日地待在公司里,忙得像……连燕想到那个幼稚的比喻,像陀螺,哪儿还有空理会他是不是私会去了。转来转去,没个休息日,连燕常常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他好像白头发比以前多了,在银白色的灯光底下特别明显。他们之间仍进行着马拉松般持久的僵持,即便心软,却也没法儿给沈逸明一个松懈下来的理由。周三的时候,沈逸明回来了趟,问他:“脚好了没?”好得差不多了。那次去完北京,连燕用冰袋敷了敷,也算是勉强消肿了,现在基本看不出来有伤口了。他不知道对沈平格隐瞒这件事是否算正常,但伤口既然痊愈,这一切也就不再重要了。转眼十一月到了,听闻北京十一月多大风,干燥又疼,他们这儿倒是风没那么大,可降温很快,连燕理直气壮穿沈平格的衣服,可他骨架又小,穿起来难免滑稽,围上黑色的围巾,缠一圈圈,有点像米其林轮胎。这又有什么呢,是沈平格的,这一点就比其他都要重要了。作者有话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