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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骑着深棕色高头大马,披着深色披风,带着普通斗笠,疾行之中看不清面容。装束虽然干净利索,但是与路上行人没有太大差别,不大起眼。年轻人到了岔口处勒住马,斗笠投下的大片阴影笼罩住整张脸,在胸前投下倾斜的形状。处在阴影之中的面容挺拔俊秀,微微上扬的眼角衬着整张脸有些风寒不浸的冷淡,像个冷漠的杀手。他抿唇犹豫片刻,然后谨慎的一拉缰绳,与刚刚背道而驰,往南奔去!南行逆风而驶,风刮起他乌黑头发,又掀开他刻意掩藏东西的衣摆,露出挂在马外侧,被外衫和披风盖住的暗红木药箱来。城门处。登基大典在即,各地官员陆续到达,今日该是各大地方知州前来的日子。按照祖制,京中各大官员从三公六相到三品以上官员,该等在城门处迎接,以宣扬京中懂礼守法海晏河清的新样貌。日光正好,天空一丝乌云都没有,蓝的发光透亮。城关一举一动都在日光下清清楚楚映到人眼中。李琛纵马来到城关下,正赶上前面人声喧闹,外地的各大官员陆续抵达了。“山东郡守到——”“洛阳知州到了——”“杭州提督并知州到了——”随着此起彼伏的唱报声,守在门内的官员一齐上前,亲切的询问:“一路可好啊?”“路上还安全吗?”“京中万事妥帖,行住间早已备好……”“嘶——”李琛骑在马上狠狠一拽缰绳,高头大马在嘶鸣中高高扬起前蹄,乌达在身后大声喊:“前人避让——”六部尚书除了赵毅彩其他全部到场,都是一群年纪大的老家伙,叫那大马遮天蔽日的身形一吓,惊悚色变,险些抽过去。刑部尚书一声“皇上!”未出口,惊呼就卡在了嗓子里。因为李琛面无表情将调转的马头重新拉回来,看也不看这群人,结实有力的大腿紧紧一夹马肚,那马助跑两步,四腿一弯,纵身一跃!庞然巨物嘶吼着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这景象难得一见,数十官员弯腰躬身护头匆忙避让,现场一片嘈声鼎沸。乌达紧跟着过来,也不敢多停,“诸位大人,皇上本要来迎接各位,然而郊外营场突发事故,要先过去一趟!”外来官员受宠若惊,连忙跪地恭送。京中诸官则面面相觑,眼中疑惑如出一辙:从未听说什么要御驾亲临迎接的事情。但是这疑问自己人对视两眼摇摇头就算了,京中官员一家人,那外地来的就算外人,是绝对不可能跟外人说的。群臣目送皇帝和禁军统领策马远去,老油条们反应过来,就着这插曲打哈哈:“皇上年轻哈哈哈,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是啊,”外来官员欣慰叹一声气,“我等老臣也托福,竟然等到御驾亲迎的一天,真是幸哉焉哉啊……”“事不宜迟,您快快进城歇脚!”一派其乐融融下谁也不知道对方想的什么,俱都心中打鼓,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有劳有劳。”第91章一炷香后,李琛行至西凉口。他脸色硬邦邦的紧绷着,垂眸看了看地上城防侍卫留下的血珠,面不改色向北而去。北行又一炷香,城防营长听见马蹄疾行,转头一望,果然是皇上亲自来了!他放缓几步,并到李琛身旁,“皇上!微臣……”李琛一摆手,打断他话,唇微微一启,直问:“人呢?”营长一指前头,“速度慢下来不少,微臣不敢打草惊蛇,慢慢跟着呢。”李琛望向前头,觉得那人身影虽然瘦弱挺拔,但是仔细一看,却没有宋春景高,足足低了小半个头。他修眉紧紧一拧,猛的一甩缰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侍卫加快速度,紧随其后。离那白色身影越来越近。李琛心跳越来越快,越发觉得这人身形不对。然而前头那马仍旧是那乌黑发亮、四腿矫健的洛阳特供,有力的马蹄在地上烙下清晰的蹄印,正在不停远去。他看着地上那马蹄印,停顿一瞬,营长立刻冲锋上前指挥人呈包围趋势,分散在那人四周,然后逐渐将范围缩小。李琛逐渐落在后头,几乎已经确定了心中不好的猜测。“前人停下!”营长喊道。被包围的人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看着包围上来的人。营长再次喝道:“前人停马!”那人反应过来,前路已经被训练有素的侍兵堵死了,他猛地拽住缰绳,迫使那马停下脚,因为下盘不稳,还差点摔下马背。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惶恐的打量环绕在四周的人。李琛骑着马慢慢走上前,看了一眼吓得大气不敢喘的人,伸手摸了摸他身下那乌黑骏马的头。那人吓得扯着马倒退数步。李琛收回手,也收回了视线,问道:“马怎么来的?”他身着金丝刺绣莽纹便服,脚下踩着的靴子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土,整个人都像从来没有沾染过尘土一样的干净、贵气。那人瞟了一眼他头上束的发冠,只觉金贵逼人,应当非富即贵大有来头。“嘡啷——”营长立刻拔出随身佩刀喝道:“大胆!”周围一圈侍卫都跟着拔出刀来,一时间杀气肆虐,往来行人俱都不敢前行,更是看也不敢看,谨慎的靠后退去。这人登时吓的浑身冒汗,头晕目眩攥着缰绳的手几欲抓不住。李琛一字一顿,再次沉沉问:“这马,怎么来的?”从他语气中就能听出来,耐心已经消耗殆尽,随时都会要人性命。那人吞下口水,慌张的道:“买、买来的……”“不,不是!”他察觉到这马可能有问题,一边回想之前,一边努力解释:“刚刚有人……同、同我换马,说这马一天没吃粮食,怕怕怕怕跑不到目的地,问能不能换一下,正好我就要到前头歇脚……他还,还给了我些钱……”他说着,拎出钱袋来,拿出里头两块碎银,因为手抖还掉了一个,也不敢下马去捡,“这钱够买一匹马了,我想着,也是与人方便,就就就就同他换了……”那人指了指他们来路方向,“他往那个方向来,又折返回去了!”他说完,面前那人脸色更加阴沉,他脑中急转,主动描述的道:“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穿着浅色衣裳……”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伸手拽了拽:“比这个还要浅一些!”“然后、然后……”那人着急忙慌的说:“还背着个药箱,同我换完马之后,从包袱里取出来一